她怎麼就狡猾了?
“我告訴你一個,你也應該告訴我一個才對,竟然想空手套白狼讓我把老底都揭完,想得美。”他斤斤計較,“你先說一個你的。”
說就說。
雖然沒有具體的人,但是她做春夢的時候,經常會夢到一個沒有面目的人,後入她。
“所以——”
她捂住他恍然大悟的嘴,“到你了。”
“有一次,你在畫畫,沒有看我,我就想——”
“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作業沒做。”
是真的,聽他說畫畫,才想起的。
于是起床穿衣,去做作業。
其間他來鬧,她不煩也不惱,心情保持愉悅。
愉悅的時候,她發現,其實什麼都幹不了。
所以愉悅和愉悅是不同的。
鍛煉身體、創作、自我表達等等這些通過做功而産生的愉悅,也不對,任何愉悅都不是沒有來頭的,可是她現在感受到的愉悅,她覺得是自然而然的,輕飄飄的,不一樣的。
可也沒有辦法不愉悅,總不能故意折騰出什麼事吧?
她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于是跟他說了。
“我想你說的一個是爽,一個是愉悅。”
她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她想表達的不是這個。
她也說不好,或者說“積極”?嗯,這些都是“積極”的情緒。
“積極”的就一定是好的嗎?
“沒有好不好吧,我覺得。”他說,“或者也不應該分積極和消極,因為任何情緒都是真實的,是存在的,都是人本身。或許你會通過對比來決定哪些更‘有用’,比如說創作,或許你會覺得壓抑的時候更有激情,但是你同時又感覺壓抑很痛苦,你覺得好像需要做一個選擇?但其實,我覺得人要對每一個自己産生的情緒公平一點,不要根據自己當下需要什麼來衡量和評判當下的情緒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就比如說,為什麼你覺得創作是重要的呢?你想通過創作得到什麼?其實歸根結底,我們都是在完成‘自我’不是嗎?你的作品是自我,難道你的情緒就不是嗎?任何東西的存在都是存在。有一塊石頭,它存在,我們去踢它,腳就會疼,很簡單的經驗。”
他真的好讨厭,不但答非所問,還把她之前想好的東西推翻了。
她現在又在為“特别”這件事感到苦悶了。
他又說,“其實之前看你高興就沒說,你為什麼覺得獨一無二才是你所有症結的解藥呢?”
“那不然人生還有什麼尊嚴和意義?”以及,“要怎麼得到自由?”
“那我說的那些,也不妨礙你相信自己是特别的啊。”
怎麼就不妨礙了?
“你說的那些,就是把每一樣東西都當做客觀的存在,假如真的有上帝,或者說假如把所有的物質叫做上帝,那就是每一件東西每一個人都是上帝的一部分,就像情緒是個人的一部分一樣,你要我對它們公平,那不就要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是——”
她說到這兒,終于發現了,“你太聰明了!”
天呐!每一個情緒都是平等的,正如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這并不意味着,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就像情緒,喜怒哀樂,有的負責輕松,有的負責沉重,有的導緻松散,有的導緻創作。真的不應該将它們劃分為積極的還是消極的,就像不應該去劃分人一樣!
太神奇了!
不過這是兩回事,“可要是不特别,要怎麼得到尊嚴和自由呢?”她還是有這樣的困惑。
“尊嚴和意義暫且不談,先說自由,”他的眼裡泛着光,“我最近在一知半解地讀康德,我不知道我理解的準不準确,但我對自由的認知真的有受到影響。按我的解讀,真正的理性上的自由是不以他人作為工具或手段的道德。就比如說,你扶老奶奶過馬路,是出于你自己的道德,而不是為了做這件事來證明或獲得道德,這是一個例子。還有一個就是說,有的時候我們可能為了不辜負他人而去做一件事,也是把他人當成工具。”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是世界上除了自己,就都是他人啊。”
“對,所以自由很難。”他說,“而且有的時候我懷疑不是那麼重要。”
“不重要嗎?”
“你為什麼覺得是重要的呢?我不是說這個想法對或不對,隻是偶爾會想到一些問題,比如說我們都同意男女平等戀愛自由等等這些價值觀,可為什麼,為什麼男女應該平等,戀愛應該自由,我們為什麼相信和接受這些價值觀?我們為什麼把自由和平等當成永恒的追求?我們是被灌輸了這些思想,還是我們主動去選擇的?”
他抛出一堆問題,讓她熱血沸騰,“也有人不同意男女平等,不同意戀愛自由,他們又是為什麼呢?我們又為什麼,憑什麼覺得他們的價值觀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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