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勝收了信紙,簡單解釋了幾句何為堤壩,見那銀發少年仿若明了的點頭,這才說出自己的猜想:“那日琅華宴後,绮羅生亦有留下書信,說是十日之後此地往西北千裡之地将有地震之災,我雖不知真假,但百姓性命為重,含糊不得,所以已派人前往那地疏散。算算時間,也許這次的消息也與震災有關罷。”
最光陰眉頭皺了皺,道:“我并沒感受到大量時間流逝。”
每當某處發生了巨大災劫,許多人的時間被掠奪,身為時間城日晷光之子的最光陰都會對那種時間流逝心生感應。
“那邊的人亦還未傳回信予我,若非是琅華宴,我倒想自己去一趟……好在此事與文熙先生商量過後,他亦答應若真發生震災,便傾力相助。”
“嗯。”
“這幾日難得閑暇,今日你就先陪我飲酒罷。”
兩人隔着桌子對坐,九千勝取出小爐子,将那壺帶來的酒溫了起來。
不多時,酒香蒸騰,熏人欲醉,九千勝執酒壺斟滿兩杯,一杯放至最光陰面前,笑道:“雖然你現在把暈船克服了一半,但,喝了這杯之後可别再掉下去。”
“我不會。”最光陰偏了下頭,束起的柔軟銀發随這個有些惱意的動作頗不聽話的一晃,險些掃翻了酒杯。
九千勝笑道:“但願是這樣,不然我又要再跳下去救你一回了。”略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上次救你,你已經以身相許了,這次救你的話,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似是暮色愈發深濃,豔麗的晚霞染紅少年的側臉,疏眉薄唇,原是無情的面相,此刻卻生生沾染了紅塵。
最光陰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喉嚨裡一片火辣,甚至胃裡也跟着燒起來,他偏生一動不動,一副我就是不會掉下去的模樣。
“難得你今日如此有興緻飲酒。”九千勝順勢又執起酒壺替他添上,風流眉眼挽着笑意,在此時夕陽西落已有些昏暗的畫舫内卻明晃晃的照眼。
最光陰一向酒量不好,此時腦中一時清晰一時昏沉,更是有些看不清,想要開口讓他點燈,低眼瞥見收起的古琴,口中說的卻是:“太暗了……點琴。”
“哈……”九千勝實在忍不住,低低一聲輕笑,揮袖将琴置于桌上,“我‘點’琴的閑藝不是十分好,你教我可好啊?”
最光陰此時思路打結,卻還是努力想着該點的那東西到底叫什麼,無論如何,肯定不是眼前這樣物件。他站起身,循着過去的記憶想去尋角落櫃子裡放的蠟燭,然起身的那刻,船似乎猛地晃了晃。
眼見過去就要重演,九千勝連忙将人拉住,坐到自己身邊,牽了那修長的手指,放于泠泠弦上:“算了,還是我教你吧。”
接觸琴弦的指尖微涼,覆在手背的掌心卻十分溫暖,最光陰順着他的引導牽動琴弦,耳邊錯落的聲響顯然不成曲調,并不是那麼好聽,卻一聲聲敲在心上,将那酒意也震散了些許。
天色全然暗下後,清淩淩的月色從窗外鋪入半船銀輝,一支曲子已彈了好幾回,終于隐約有了點調子,最光陰微微偏過臉,隻見那人的雪發被透過窗的夜風吹起幾縷,在月色下顯出淺淺的銀色。
“這是什麼曲?”
九千勝牽引着他撥完最後幾個音,緩聲答道:“歲月何歡。”紫眸微垂,暗處看來睫羽如展開的蝶翼般掩住了那眼瞳中的神色,他聲音溫潤,此時卻稍稍低沉下來,字字如述心音:“此生無你,歲月何歡。”
那最後的音調如此便撥在另一人心上,弦音顫顫,不絕如縷。
最光陰反手握住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我的心,跳得好快。”
依稀是平日裡低沉平靜的音調,少年的話意裡沒有半分虛假或誇張,也算不上什麼情話,隻是率直的說出現狀而已。
隔着衣裳,掌心依舊能感到那綿延的震顫,以及溫熱的氣息,月光下最光陰的面容看起來仍是冷冷清清,透着仿佛與生俱來的疏離。
但是,他的神情卻是認真笃定的。
九千勝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低聲道:“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他不是會傷春悲秋的人,隻是,最光陰太過純粹,分明不是紅塵之人。那少年自己也說過,他來苦境,是為修行,而自己或許真是他的一道塵劫罷。
最光陰靜靜看着他,那未名的情緒仿佛能将他感染,心口一陣空落——真是不好的感覺。将握着的手緊了緊,他湊近那月光下暈染得雪白的人影,薄唇碰上溫柔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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