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不遠處,佛牙正一個人行走在山路上。
道路兩旁草叢窸窣,佛牙站在一輪滿月下,停下腳步。
“出來吧,跟了我一路,你不覺得累嗎?”
草叢窸窣作響,不一會兒,走出一人。
那人的腳踝斷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有好幾次差點跟不上他。
佛牙沒有轉身,也沒有看他,隻是兀自問了一句話,“傅白,所有人都走了,你看我現在,兩手空空,你跟了我一路,圖什麼?”
第105章分道揚镳
傅白從石原起,便偷偷跟了佛牙一路。他也說不清是為了什麼,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死人。
他的一隻腳踝還歪着,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絲毫沒有了當初精明生意人的模樣,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小狗,傷痕累累,與佛牙一樣,不知何去何從。
傅白看到佛牙坐了下來,自己便在離他稍遠的距離站着,不敢靠的太近。
“除了跟着你,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兒了。”他的表情有些迷茫,“我活着的時候,是個生意人,總能知道自己要什麼,想做什麼,可自從死了之後,我便越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好像忽然失去了所有目标。”
傅白靠着一棵樹,挪動了一下腳踝,“後來我便一直盲目地跟着你,我遠遠地看着你與他們說笑……”傅白說着說着,默了一會兒,又擡頭問佛牙,“我不明白,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為什麼你要忽然離開?”
佛牙将包袱打開,在錦緞上抽了幾根堅韌的絲線出來,對着傅白招了招手,“你過來。”
傅白一瘸一拐地靠過去,佛牙坐着,他站着,這樣的高度落差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佛牙看了一眼他的腳踝,傷勢挺重的。
畢竟活死人和活人不同,畢竟活人知道疼痛,而他呢,即便受傷了,也不痛,于是趕路的時候腳踝的狀況越發惡化了。
佛牙将那些綻開的皮肉一點點縫合上去,以前養血屍的時候幹慣了這種事,那些血屍缺胳膊少腿的,都是他縫上去的,他的針線功夫還不錯,他一邊縫,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我離開,是因為我們接下來要走的路是不同的。”
傅白就更疑惑了,他看了眼佛牙光秃秃的腦門,“哪裡不同?接下來不都是要前往大漠?”
佛牙笑了笑,縫合完畢,便咬斷了線,“傅白,你以前……挺精明的一個生意人,怎麼自打變成活死人之後,腦子也沒以前好使了?”
他靠在一塊石頭上,閉上眼睛。
“蜘蛛精雖然作惡很多,但是它說的話很中聽。這個世界上,分為三種人,第一種,也是最常見的一種,市井裡的平凡人,他們的一生大多很平順,偶爾會與鄰裡街坊起些口角,回到家,關上門,便又是其樂融融的一片。第二種,是登仙之人,這種人生來有幸運,也有坎坷,但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到最後,他們總是能參破一切,得道成仙。”
佛牙歎了口氣,“這最後一種人,便是……”指了指傅白,又指了指自己,“你,我,這種人。壞事多了,便逃不了入地獄的命運。誰說老天無眼?咱們做的壞事,那都是一樁樁,一件件記下來的。”
傅白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腳踝上已經被縫合好的傷口,“那既然你說我們是一路人,以後……我還能繼續跟着你麼?”
佛牙哈哈一笑,“跟吧,跟吧,别偷偷摸摸地跟着了,下地獄的路上有人跟我說說話也挺好的。”
傅白那毫無動靜的胸腔,竟然翻起一股暖意。他在佛牙身邊找了個位置,蜷縮下來,他的面目肮髒,還是沒有先前生意人的風光模樣,但是此刻的他,是滿足的。
……
……
紀燃買了條烏篷船,沿着落川一路而下,天是青灰色的,隻有落日的邊緣有少許暖黃。
星野兄在撐船,紀燃坐在船頭看景,已經喝下了兩壇美酒。
借着微醺的醉意,紀燃與他閑聊。
“星野兄,你記不記得你的人生裡,有哪一瞬間,讓你覺得自己……變得不一樣了?”飲下一口美酒,“我先說吧,從前的我向來隻顧着玩樂享福,即便是修了仙,也是如此。直到我重新回到嶺南,聽聞了紀老爹的死訊,我忽然覺得,我以前的人生是如此地荒唐不堪……那一瞬間,我忽然非常理解我爹那時候看我時,恨鐵不成鋼的心境。你呢?星野兄,你的人生裡,有這樣忽然成長的瞬間嗎?”
梁星野幹脆坐在了紀燃的身邊,任由那小船順流而下。
他從紀燃的手中接過那壇美酒,飲下一大口。
“當然有。”
日暮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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