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白玉堂對陸采莼道:“今夜禦史台獄該是能進去了。”兩人商量了路線和時辰,便換了一身夜行衣,偷偷潛進了牢獄之中。獄中是與那牢城營一樣的布置,雖不比牢城營的髒亂,但也是暗沉不見天日,間或陣陣異味。陸采莼與白玉堂是換了一身獄卒的衣裳,趁着換看守之際,打暈了兩個獄卒,如此便順當地進到了獄牢内。這幾日看守已不似前些天那樣森嚴了,一路上迎面遇見的看守并不算多,瞧那神态,似乎也不把看守之事瞧得有多重。問到了龐炯被關押的牢房,白玉堂與陸采莼快步地趕過去。那牢房在監牢深處,是單人間,想是有貴妃在宮中周旋,龐炯不至于落到太悲慘的境地。陸采莼把早拿到手的鑰匙開了牢門,踟躇片刻,對白玉堂道:“還是五哥先進去罷,我在外面把風,省得來了人不好收拾。”白玉堂心想她講得不錯,便獨身一人進到了牢房内,留陸采莼一人在外望風。牢房中并不點燈,隻牆高處開一扇窗,窗外有月光洩進來。牢房中隻擺一張榻,褥子極薄,蚊帳上厚厚積的都是灰塵。而龐煜便蜷縮在這一張小榻上,黑發瀉在木枕上,背對白玉堂。上次見時還在撥弦調筝,對酒長歌,如今卻做了階下囚。白玉堂一時遲疑,不知該不該喚醒他。但龐煜卻是不曾安眠的,聽到鑰匙開鎖和身後的腳步聲,反而先開口問了:“來者何人?”說着,緩緩坐起身來,眼光瞥過來,見是白玉堂,目中訝色一閃而過。白玉堂手中握着的是從沖霄樓中帶出來的卷軸,時間緊,來不及寒暄,他直接問道:“我與六妹去那襄陽奸王的一處養兵甲之地,得了一幅卷軸……”他話未說完,龐煜便反問:“是沖霄樓裡藏的那副?”想不到龐煜竟知曉沖霄樓之事,白玉堂驚疑,問道:“閣下為何知道此地?”幢幢壁影中,龐煜輕笑了一聲,道:“我曾遣鴻漸閣部下去探過沖霄樓,可惜一去不返。你們竟闖了進去,還活着出來了,當真了不起。”此言一出,白玉堂反問不出話了,他一時不知該從何講起,半晌隻道了一句:“鴻漸閣竟與你有關?”龐煜并不睬他這問話,隻自顧自地道:“我記得去的人是芳川,他平素輕功最好,來去無痕。他該是殁在鴻漸閣裡了,我本還為此提心吊膽了一陣,卻不想襄陽王似乎根本不知此事。”他擡起頭,靜靜看着白玉堂,問道:“白少俠,你可願講講,那沖霄樓裡到底是何光景麼?”白玉堂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半晌之後,把沖霄樓中的布置簡單地說與龐煜聽了。龐煜微微笑道:“鐵壁——該是在手上綁兩塊磁盤,一路攀上去的。芳川僅一人,輕功再好,也上不去六丈高的鐵壁,那樓中白骨該是他了。難怪襄陽王不曾知曉,原來沖霄樓便是一個捕鳥的籠子,鳥死在裡面,外面的人卻是不知道的。”白玉堂問道:“是你放出的在淵館的消息,引我們前去的?”龐煜颔首,道:“不僅如此,誰要是去了沖霄樓,我布置的鴻漸閣的人必不會讓他走出在淵館的。隻是襄陽王起事得猝不及防,我又聽說了去的人是你和陸姑娘,心想再去堵你們也無益,便把人撤了。”難怪他們能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回山麓,原來是龐煜放了他們一馬。白玉堂問道:“為何不直接派遣鴻漸閣的人去探沖霄樓?”龐煜搖頭道:“芳川去了,已折在裡面了,若是下一次去的人不如他走運,将鴻漸閣暴露出來——我怎敢冒這個險?”白玉堂問道:“那展昭夫人丁氏的死,也是你指使的?”“展昭?丁氏?”龐煜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是事後才知的。平素若是無事,我都是交給燦兒管的。鴻漸閣另做的一些事,我并不清楚。為此,我甚惱燦兒,把他趕去了關外。”“那便是龐三郎做的?”龐煜還是搖頭,不知他是否認,還是不願說。白玉堂也不逼他,問道:“你是為何要糾集這麼一群人,組建鴻漸閣?”龐煜望向他手中卷軸,不答他話,而是問道:“這副卷軸裡記的可是我大哥?”白玉堂颔首。龐煜笑道:“便是了。我要保他。”不等白玉堂問,龐煜道:“襄陽王曾到京城裡觐見,在摘星樓裡宴請了許些人。我這阿兄,心比天高,卻隻能做一個無權無勢的安樂侯,他時常不忿,襄陽王便是看出了這點。阿兄背得些聖人言語,但才氣并不高,襄陽王看中的是龐府的家财。我也是後來才知,阿兄已暗中給襄陽王送去了不少糧草馬匹。他已與襄陽王共濟一舟,一旦給聖上知曉,任是阿妹如何斡旋,也是保不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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