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琹赟擡眸,淡聲道,“旁人的議論,你自是不必理會。至于忈王府的下人…今日之後,便不會再有此事發生,如此,你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禾錦華捂着嘴笑,兩行清淚便倏地滑落,“我意下如何?!在這忈王府你便是天大的主子!你敢說,若無你有意放縱,那些狗東西敢那般議論猜測?!”
姒琹赟控制不住地一皺眉頭。
與錦甯相處久了,他已經不知多久未曾有這般粗鄙言語入耳了。
姒琹赟雖說平日裡顯山不露水,加之相較于文他武名愈烈,可才子的名頭自也不是虛的,他本便有那些文人雅士的清高脾性,自是不喜那些粗言陋習。
便是他那上了戰場的劍梢上,也是綁了根頗有幾分騷人文氣的劍穗。
如今禾錦華這話乍一入耳,自是多了幾分厭煩。
要說沒有,姒琹赟自己都是不信的。
便是他未曾刻意放縱,卻也無多加制止。
這忈王府内外大多都是他的人,王府經他之手,可謂是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忈王府的下人不比其他,嘴便是再碎了些,該傳的也隻會在府裡頭傳,往外頭,卻是半點也不會。
而他想讓傳的,自是不出一刻便傳得全府皆知;他想讓止的,自是除了他,别想再入旁人的耳朵。
便如那日新婚之夜,前半夜并非是錦甯身邊兒的人守着,裡頭發生了什麼動靜,白嬷嬷與寶念不知,可外頭守着的喜娘是姒琹赟的人,裡頭的有沒有那聲兒自是全然皆知。
翌日傳出去的卻全是大喜,那不該傳的,自然是半句也沒傳出去。
于禾錦華,姒琹赟自然深知此事,倒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不會礙得住他,他自是也懶得費心管。
隻如今禾錦華提了,他自然不能再當看不見,若她能安安分分,單是這般小事,姒琹赟自是不會回絕。
禾錦華見他不回話,當下冷笑一聲,“我這栖月軒可不比含甯閣!哪裡敢意下如何?!”
“對了…含甯閣……”禾錦華飛快抹下眼角的淚,自嘲一笑,“可不嘛,那位願意是含甯閣便是含甯閣了,我這栖月軒,還當真不敢意下如何!”
姒琹赟斂下眼睑,溫和道,“若是你也有意新名兒便告訴本王,這等小事,何值一談。”
“小事?”禾錦華笑了,她的臉色愈加顯得蒼白,“是啊!小事!與你們而言皆是小事!可你又如何知曉這些小事卻把我害死了!”
害死?
姒琹赟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什麼,溜得太快,沒能抓住。
禾錦華無暇顧及她方才脫口而出了什麼,隻是厲聲一句句訴說着她所遭受的不公,字字珠心。
“從小便是這般!我的母親早早去了,安常靜那賤人上位後從來裝得一幅良善模樣!卻面上一套背後一套!小事?!小事!?衣裳,院子,簪子,玉飾!所有!我所有都比不上禾錦甯!”
“父親,祖母,甚至我一母同胎的胞弟,他們全部全部都偏愛禾錦甯!什麼好的都是她的!什麼好的都先想到她!我呢?!我又是什麼!”
禾錦華淚流滿面,怒吼出聲,“憑什麼!憑什麼?!我娘才是他禾緻遠明媒正娶的結發妻!我堂堂一個嫡女,卻被他硬生生打為庶女!她禾錦甯占了我的位置,搶了我的父親我的弟弟,卻憑什麼鸠占鵲巢得理所當然?!”
她一口氣将心中積壓數年的悲憤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心頭大恸,“我從小,從小便是這般……”
禾錦華眸光晃了晃,餘光瞥見恭謹叩首的蔣湘元微微擡起頭,當下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嗚咽着泣聲,“從來沒有人…待我好過哪怕…半分……”
姒琹赟斂眸望向她,張了張口,終是道,“好生照顧你們主子,她怕是病得不輕。”
他轉身離開,繞過屏風跨出門檻,“若是你有意,那明日這栖月軒便改做榮華樓罷。”
禾錦華猛地愣住,鼻頭倏爾一酸,旋即不可置信地擡眸望向那隐約透着翠光的屏風,似乎在透過屏風看什麼。
便聽他聲音又淡淡傳來,“若你能做到相安無事,那本王,自然也能暫且待你相敬如賓。”依稀似是停了一下,又道,“懂?”
禾錦華嘴中突然苦澀得厲害,她隻聽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身子忽然便一個虛軟,癱倒在地。
她疲倦地閉上眼,耳畔響起不久前蔣湘元同她說的話。
“…奴婢有一計,不知王妃是否願聞其詳……”
半晌,禾錦華倏地睜開眼,她激動地撐起身子,望向一左一右前來扶她的李嬷嬷與蔣湘元,“湘元!湘元!你聽見王爺方才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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