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秦穆翻身坐起來。
“那就下樓吃飯吧。”沈流收拾了膏藥去衛生間洗手。水流漫過手心,帶走了殘存的溫熱。他反複揉搓着修長的手指,仿佛留戀着剛才的觸感。擡頭看見鏡中自己,忍不住在心裡暗嘲——
你這是什麼眼神?怎麼這麼像變态?
出來時秦穆的衣服已經穿好了。沈流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盒子遞過去:“眼鏡給你修好了,戴上試試。”
秦穆接過來。眼鏡度數精準,細節相似,如果不是鏡腳内側沒有那道獨特的劃痕,他幾乎以為這就是原來那副了。而據他所知,這個型号的鏡架應該已經停産了,不知神通廣大的沈爺打哪兒弄來的。
對方卻閉口不提這一茬,隻立在門口催他:“走吧,我快餓扁了。”
第22章
餐廳裡的傭人都退了出去,秦穆在圓桌旁坐下,沈流親自給他盛了飯。
菜很家常。醬爆茄子、金湯娃娃菜、梅菜扣肉、飄着菠菜葉的魚丸羹,加上一小碟剁椒。這樣充滿煙火氣的菜色盛放在愛馬仕“赤道叢林”的餐具裡,頗有幾分不協調。
沈流渾不在意,夾了一筷子肉停在半空,問:“需要客氣一下嗎?”
“不用,我自己來。”秦穆說。
他一點頭,将肉放在自己碗裡,低頭扒了兩口飯:“中午沒好好吃,餓得胸圍都小了一圈。”
“有閑功夫讓生活秘書來探我的喜好,不如讓他安排好你的午餐。”秦穆道。
沈流彎了彎唇,三下五除二地吞掉小半碗飯,速度緩了下來,撥了些剁椒到碗裡。
秦穆有些詫異。他記得從前沈流是不沾辣的,口味清淡得像老和尚,沾點兒老幹媽都辣得像要噴火。秦穆口重,每每為了遷就他将菜做得少油少鹽,隻在吃飯時單另弄一小碟豆醬、辣醬之類的自用。現在見沈流吃得這麼自然,确實稀奇。
“經常在外頭吃飯,口味也變了。”沈流見他盯着自己,手腕一抖将那隻小碟子滑秦穆面前,“來點兒?”
秦穆卻之不恭,問:“也是你種的?”
“參觀過我的菜地了?”沈流邊吃邊說,“這個不是。想吃特辣的那種我可以上樓給你拔兩根。”
“不用了。”秦穆調侃,“為什麼會種菜?J城的菜不好吃,還是富人圈獨特的潮流時尚?”
沈流看他一眼,含笑道:“為了有獲得感。人這一輩子能自主選擇的東西太少了,在僅剩的那麼寥寥幾樣裡,最重要的無非愛好和愛人。種菜不但能讓人放松心情,而且看着它們開花結果,吃進肚子裡,挺有成就感的。”
秦穆沒料到這人居然答得這麼正經,一時倒不知該接什麼好。
“對我還有什麼好奇的?有問必答。”
他剛說的那兩樣東西,“愛好”已經答過了,剩下的隻有“愛人”一項。兩人畢竟曾有過那麼一段,秦穆絕不會去踩這種敏感又尴尬的雷,當即中止了話題:“沒了。”
“那麼禮尚往來,輪到我好奇了。”沈流的唇彎起了好看的弧度,“聽說赫赫有名的法老先生有很多仰慕者,卻總打着禁欲旗号将人拒之門外,是什麼緣故?”
一記不偏不倚的直球,沒給半點轉圜躲閃的餘地。
秦穆手裡的筷子停了下來,擡起眼皮道:“怎麼,你的眼線沒查到原因?”他向來不喜歡别人的窺探,更何況這是隐私。
“這麼久了,沒遇上合拍的?”沈流恍若未覺地在雷區再接再厲地蹦跶。
“我對與人相處不太在行,正想讨教點兒經驗。”秦穆淡淡道,“沈總是怎麼對待那些仰慕者的,精挑細選還是來者不拒?”
終于生氣了。
沈流有了三分笑意。
秦穆将他擺在了“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的位置上,可以談天氣,談國事,談家常,然後到此為止,可他偏偏一步步越了界。
用過的房間、多話的管家、暧昧的挑逗、熟悉的菜色、剖開的隐私……沈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終于激怒了遠道而來的舊情人。
沒錯,他是故意的。
在稚嫩的青年時期,愛恨都直接而濃烈,不需要兜圈子,不需要相互防備和猜疑。然而時間殘忍地将他們變成了更成熟、更世故的樣子,像是渾身長滿了刺的怪物,将所有的真實意圖藏在心裡,在靠近時小心翼翼地彼此試探,在試探中猜測自己在對方心裡的位置,然後調整自己的應對方式。如同兩個謹小慎微的劍士,不斷揣摩着對方的心思,以緻于陷入了一動不動的僵局。
秦穆願意做熟悉的陌生人,可沈流不願意。他偏要打破僵局,撕下秦穆臉上拒人千裡的假親近,讓他露出真性情來。哪怕生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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