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寶玉便興沖沖地進來,“妹妹好閑情?可用了飯?”
黛玉發覺,今生再見,已心無挂礙,再沒什麼嗔癡怨苦。
說到底,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共度西廂而剖心的情分,體貼她孤苦而相伴的情分,也算抵得過他前生有意無意的負心之舉。
她恨不起來寶玉。
可從前的知己情意,也實在難以追回。
她坐直了身子,“二哥哥請坐。紫鵑,去倒茶。”
寶玉倒沒發覺黛玉的冷淡,隻興沖沖講起來,“今天随着老爺去看園子了,裡面有幾處景緻可真妙。老爺說要填詞拟名,那些清客相公料定老爺要試我,都做些陳詞濫調搪塞。我也拟了幾個——要是你去拟就好了。院子裡頭有一處,翠竹修舍,又有泉水,極為清幽,我題了有鳳來儀四個字。”
黛玉心知,“有鳳來儀”便是她日後所居的潇湘館。
“箫韶九成,鳳凰來儀。擊石拊石,百獸率舞。果然極好。”
“今天還聽他們議論起了昭武王,老爺拿昭武王比照我,險些又吃了一頓排頭。”
“昭武王?”
這個封号,她前世并沒聽過。
“妹妹怎麼糊塗了,連昭武王也不記得了?”
黛玉心下大駭,自己從未聽過這樣一位昭武王。
莫非這就是與前生有别的變數嗎。
黛玉搪塞道,“有些渾忘了。”
寶玉不疑有他,道,“那我講給妹妹聽。昭武王諱穆矜,他原是東平郡王穆莳之孫,年紀雖輕,輩分确大。隻他父母早逝,穆家這一支隻留了他一個。”
話一出口,寶玉就覺不好。
他慣會體貼女兒心思,“好妹妹,我忘形了。”
若是前生的黛玉,聽見什麼父母早逝之言,興許要刺心。
可是人死過一遭,哪還顧得上這許多。
隻暗歎寶玉還是這個天真性子。
隻教人恨也恨不起來。
黛玉道,“你且說你的。”
“穆家跟咱們八公裡邊的鎮國公牛家沾着親。聽聞昭武王在北地長大,十幾歲蕩平了瓦剌,被封作昭武親王。今年,不過剛弱冠的年紀,又驅了鞑靼,真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上皇仁德,不欲寒了功臣之心,因而敕封他作攝政。我從前以為武将都是少謀略,仗血勇的祿蠹國賊。前一陣子,在酒樓上遠遠遇他一次,身高八尺,真是卓卓如野鶴在雞群。可歎他竟也生作了個須眉濁物,又聽聞他生性冷硬寡言,至今未娶。可惜不得機會,不能暢談一番,當真大憾。”
黛玉顧不上寶玉在那跌足大歎,敷衍了幾句。
隻心裡仍想着這個昭武王。
她前生自是聽過四王八公裡的東平王府。
東平王,南安郡王,西甯郡王,北靜郡王,四家是為四王。
鎮國公牛家,理國公柳家,齊國公陳家,治國公馬家,修國公侯家,繕國公石家,這六家與甯榮二家,便是八公。
榮禧堂上還懸着烏木錾銀的對聯,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莳拜手書。
隻是一則前世沒聽過這位穆矜,恐是今生變數。
二則什麼封無可封,封作攝政,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封掌兵權的武将作攝政,這恐怕并非周公之相,分明是王莽、曹操之流。
再者,就連曹操昔日隻敢自封魏王,敢稱攝政的,古往今來大約隻有篡漢的王莽。
想起王莽,黛玉便想起離恨天上那群仙子把迷津渡上的黑霧斥為王莽之流,不由得添了另一重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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