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安覺得她自己這半生以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照顧别人,總會擔心肖潇會不會有什麼不适,一條毛巾擰了又擰,貼在肖潇的額上,等到水燒開後,她又倒了一杯放涼。
“真是的……”喬安安郁悶地看着那盆桔梗花:“明明都說好了,不再見面了。”
她想了想,對自己定下了個約定:從明天開始,她要和肖潇互不打擾,再也不見面了。
不覺間,她趴在肖潇的旁邊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很香,連肖潇醒來把她抱到床上這麼大的動作都沒有發現。
起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下意識地摸向床頭櫃上的藥瓶,卻撲了個空,反而碰到了一直放在那裡的水杯,水杯掉落,摔得一地殘渣,裡面的水也撒到地毯上,留下水漬。
她這才想起來,一直被自己放在床頭的藥瓶早就給藏起來了,而家裡也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門被敲響的時候,喬安安慌亂把那一地殘渣給收拾好,可越是慌亂,事情就辦得越糟糕,手不慎被鋒利的玻璃片劃傷,鮮血滴落在純白地毯上,像一朵小花一樣綻放開來,疼痛讓她眉頭一皺,肖潇的聲音也響起來,聲音是那麼溫柔,那麼冷靜,與喬安安成了明顯的對比:
“喬安安,我可以進來嗎?”
喬安安把沾了血的地毯卷起來塞到衣櫥裡,找了張紙巾把手給擦幹淨,審視了一眼四周,才放心地去開門:“早啊,肖同學。”
她忽然想起來,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日上三竿,可并不是什麼放假的日子,自己倒是無所謂,喬安安有着隐私,曠課請假也是常有的事情,老高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肖潇不一樣啊,他可是班長,打從自己高一踏進這個班裡的時候,就沒聽說過肖潇請過什麼假期,中規中矩,辦事也果斷迅速,簡直就是老高的心頭肉。
尤其是到高三的時候,他還要去參加國際奧林匹克競賽,忙得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和他一起的學生還有宋瑾,餘笙卻沒有參加這些競賽,這三人在學校裡成績就已經接近神了,這件事一出也沒有多大的震撼。
餘笙腦袋很聰明,每一門學科除了語文作文會掉點分意外,其他的基本都是滿分,喬安安很疑惑餘笙為什麼不參加這個競賽,對于任何人而言,這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于是喬安安直接了當地問餘笙這個問題,餘笙沒有感到太遺憾,隻是說了一句:“我的成績好完全是因為我的記憶力能夠記住,對于奧林匹克競賽這個東西,我沒有這個資格去參加,如果我去的話,等待我的結局也隻會是失敗,對于化學這一門學科我可以考慮一試,但完全不會往得獎去想。”
宋瑾的聰明是喬安安沒能想到的,她疑惑不解,明明這人比她還能滋事,上課睡覺也是常有的事情,怎麼成績還是拔尖的,甚至代表bj和其他學校的精英去參加奧林匹克國際競賽。
餘笙知道她的疑惑後,很明确地告訴她了真相:“宋瑾并非是不努力隻靠天賦的人,他天賦很高,付出的努力也遠比任何人都要高,在初中的時候,他就已經把高中的課程學完并了如指掌,所以課上這些教課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處。
隻是要補足了睡眠來應付晚上的鑽研學習,他喜歡計算機,家裡的書房甚至比兩間卧室加起來還要大,裡面的書也都是些無趣乏味的高級計算機資料,這場奧林匹克競賽,我看好他。”
喬安安把門給打開時,問到一股飯香味,昨夜自己就沒有吃飯,聞到這股香味,肚子比她早早叫了起來。
“我試着把你冰箱的食材做了一點,我不知你早晨喜歡吃什麼早飯,就按照我家裡的風格做了一點,有煎餃,醬烤羊排,還榨了一杯柳橙汁。”
肖潇說的全都是喬安安喜歡吃的東西,她情不自禁地把口水咽下去,但還是嚴肅地問他:“肖潇,現在的時間很晚了,我們遲到了。”
肖潇沒有理睬她的話,目光一直在喬安安受傷的左手上,這道灼烈的目光讓喬安安有些不自在,她把手縮到身後,但依舊被肖潇看見了。
“你受傷了?”
她不在意地說着:“小傷而已,這輩子又不是沒疼過,不用管。”
肖潇也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不知從哪裡翻找出來一張創可貼,握着喬安安的手,給她細心仔細地貼好。
哆啦a夢的創可貼在喬安安青蔥手指上格外可愛呆萌,喬安安一時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肖潇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喬安安瞪了他一眼:“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沒去學校?”
肖潇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态度說着:“我已經請好假了,隻是這一天而已,不會缺些什麼。”
“不行,”喬安安執着地說:“肖潇,你和我不一樣,你有大好的前途要去走,我的前途沒有任何光亮,你要努力,你要奮鬥,你要……”
說到最後,喬安安也詞窮了,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勉勵肖潇,最後低聲說了一句:“你不能放棄。”
肖潇忽然笑了起來,喬安安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好久好久,客桌上那朵桔梗花被吹落的時候,喬安安才聽到肖潇的聲音:“喬安安,你跟我談放棄?”
“你放棄我這麼多次,哪一次不是我肖潇不顧一切求着你留下?”
“喬安安,你在勸我的時候,我也請求你,别再丢下我了,行不行?把我玩過之後不管不顧,喬安安,你得對我負責。”
喬安安低着頭沒有說話,她兩隻手緊緊地握着衣角擺弄,那個哆啦a夢的創可貼藍精靈在放肆大笑着。
她隻聽到一聲輕微的歎息,随後自己被拉進一個清冷的懷抱裡,那人輕聲低語,是初融的春雪,是乍暖還寒的湖水。
那語氣,卑微而溫柔:
“吃完這頓飯吧,我什麼都答應你。”
------題外話------
小怨婦肖潇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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