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接過錢,開始認真地數了起來。這些錢都是10元面額的大團結紙币,正面印着人民代表走出大會堂的圖案,背面則是國徽和天安門。他數了30張後,将剩下的錢卷起來遞給父親:“你也不去換成大面額的票子,這小票也太不好藏了。”
父親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你媽是老财務了,我有多少私房錢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縱我呢。她知道我就這點小愛好,偶爾和廠裡的朋友出去喝喝酒、吹吹牛。”
兩人都清楚,1987年人民銀行發布了第四套人民币,其中出現了50元和100元的紙币。50元上面印着三個人的頭像,代表了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而100元上面則是四大偉人的頭像。人們開玩笑說這是“50元三個人花,100元四個人花”。
拿了錢之後,郭靖向父母打了招呼便出了門。酒廠家屬院位于商鞅市南邊、丹江河旁邊,占地約三四十畝地并不算小。但整個院子隻有八棟樓,且都是幾年前蓋的舊樓,從這不難看出酒廠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在這個計劃經濟轉變為市場經濟的變革中,它已經被淘汰出局。
每棟樓有四層高,每層三戶住戶,總共也就住了九十來戶人家。大家彼此都是鄰居而且都在同一個廠裡上班因此郭靖在這個院子裡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他一邊走着一邊不住地點頭打招呼:“李大爺您這是剛回來呀。”
“王阿姨您這幾天不見又變漂亮了呀。”
“宋工好。”
.....
郭靖離開了家屬院,心中裝着一份期待,腳步堅定地朝着中心廣場的方向走去。他的目的地,正是廣場邊緣那家名為“毛毛雨”的照相館。這家照相館原本屬于市影劇院的下屬單位,後來在市場經濟的沖擊下,被私人承包,經過一番努力,才得以在激烈的競争中存活下來。
郭靖沿着中心街漫步,街邊的景色在他的眼前一一掠過。不久後,他來到了那座前天英勇救人的丹江橋。橋下,河水奔湧不息,聲勢浩大,目測深度至少有四五米。郭靖站在橋上,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後怕。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這也太勇敢了吧,當時怎麼就沒想想後果呢?”然而,即便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依然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人。這種勇敢和正義,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骨子裡。
商鞅市,這個九零年代的縣級市,規模雖小,卻也别具一格。從城東到城西,步行不過十來分鐘的距離。馬路狹窄,僅容兩車并行。在那個年代,小汽車還是稀有物品,路上難得一見。反而是自行車和人力三輪車成為了主要的交通工具,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郭靖正沉浸在回憶中,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大哥哥,請留步!前天晚上是你救了我嗎?”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大一小兩個少女正朝自己走來。她們眼中閃爍着激動與驚喜的光芒,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較小的那個女孩約莫七八歲年紀,長着一張可愛的瓷娃娃臉,身穿粉色小花襖,襯得她越發俏皮可愛。而較大的那個女孩則紮着雙馬尾,看起來約莫二十歲左右。她五官精緻如畫,眉如彎月般纖細修長,眸如星辰般璀璨奪目。櫻桃小嘴微微上揚,露出淺淺的酒窩,更添幾分甜美。盡管她裹着厚重的黑色大棉襖,卻依然難以掩蓋那曼妙的身姿。有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身上散發出的書卷氣息和清新脫俗的氣質,讓她在人群中脫穎而出,宛如一位天生麗質的佳人。
小女孩見郭靖盯着自己的姐姐看個不停,頓時嘟起小嘴不滿地說道:“哼!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盯着我姐姐看!姐姐你轉過身去不要讓他看!”聽着小女孩的話郭靖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自己這三十五歲的心理年齡,十八歲的生理年齡,在面對這樣的美女時,竟然也會感到有些把持不住。他暗自苦笑心想:“我這是怎麼了?以前可是見美不怪、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啊!怎麼現在在小女孩眼裡就成了老色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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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姑娘的美貌确實令人驚豔。如果美貌有打分标準的話,眼前的這位佳人絕對可以輕松拿下90分的高分。至于剩下的10分嘛,郭靖想了想決定還是給扣了吧,畢竟太過完美反而會讓人覺得不真實。
郭靖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心中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自己前天跳河救下的那個孩子。沒想到她竟然恢複得這麼快,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精神呢。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笑着說道:“小妹妹你好啊!你在水裡泡了那麼久,竟然這麼快就恢複了,真是厲害呢!還有你怎麼知道是我救了你呢?”
小女孩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說道:“那當然是因為我記住你的臉了呗!雖然我當時嗆了水但并沒有昏迷過去。你當時離我那麼近我想不記住都難呢!”說完她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古靈精怪的表情。
郭靖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咧嘴笑了笑說道:“呵呵,小事一樁隻要人沒事就好。當時路邊那麼多人,即便是沒有我,也會有别人去救你的。”他并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重,畢竟在他看來能夠幫助到别人,就是一種幸福。
這時對面的美女朝着郭靖伸出了右手,落落大方地開口說道:“你好我叫蔣钰,這是我妹妹蔣小婉。前天多虧了你救了我妹妹,我們一家人都感激不盡。”她的聲音如同清泉般悅耳動聽,讓人聽了感到十分舒服。
郭靖從衣服口袋裡伸出右手,與蔣钰的小手淺淺一握。在觸碰的瞬間,他感受到了對方手上的柔軟和溫暖,心中不由得微微蕩漾。他迅速平複了心情一臉神秘地說道:“不用客氣在人群中能遇到她,并救了她,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呐!緣分天注定哈哈!”說完他還故意擺出一副高人的模樣,搖了搖頭,晃了晃腦袋。
蔣钰被郭靖的樣子逗得抿嘴一笑,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嗯,确實是緣分呢。前天你走得太匆忙了,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你。後來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是你救了我妹妹。我們正打算去酒廠家屬院找你呢,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這還真是緣分呢。”說完她看了看身邊的妹妹,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滿是感激和喜悅。
郭靖見狀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外面這麼冷,你們就别再這裡跟我客氣了。趕緊回去吧别凍着了。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咱們下次有緣再見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了,隻留下兩個美女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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