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金銅鑼依令敲響,盡管還有作戰餘力,害怕傷亡繼續擴大的太原隋軍還是迫不及待的撤了回來,突厥軍隊在營地内歡呼怪叫,李淵也在隋軍旗陣中多少松了口氣,知道就算拿不下攻破突厥營地的頭功,也不必擔心傷亡太過重大了——卻全然沒有留意到,從南面而來的風正在慢慢擴大。
看到太原隋軍比飛還快的撤了回來,陳應良冷哼了一聲,這才向衆将問道:“諸位将軍,你們那一位率領一千重步兵出戰,去沖擊突厥營地?”
“大帥,不必了,不必再動用重步兵了。”
不等勤王軍諸将開口,被李淵譽為江湖騙子的袁天罡又開口打斷,平靜說道:“大帥,可以直接投入輕步兵了,突厥的弓箭已經沒用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應良被驚得一楞,李淵、雲定興和劉長恭等人也驚訝擡頭,一起去看袁天罡。
“諸位将軍,請注意我這位江湖騙子背後的天空。”正對着北面的突厥大營,袁天罡背南而立,神情平靜的大聲倒數道:“十,九,八,七……。”
李淵和所有的勤王軍将領都擡頭去看南面天空,陳應良也起身回頭去看南面的天空,見南面天上仍然是晴空萬裡,不見半點雲彩,袁天罡則繼續背南而立,繼續大聲數道:“……三,二,一,來了!”
袁天罡的話音未落,李淵和陳應良等人的眼睛已經差點瞪出眼眶,因為完全是在袁天罡說來了的同一時間,南邊的天際就出現了一條黑線,再緊着,黑線迅速變粗,天上的風更大,墨汁似的烏雲被南風裹卷着席卷而來,不到片刻就布滿了小半個天空,也迅速映滿了袁天罡身後的小半個背景。
所有人的嘴巴都已經張得可以塞進三個雞蛋了,袁天罡卻還是沒有回頭去看南面情況,隻是向李淵微笑說道:“李大使,真是抱歉,卑職讓你失望了,卑職雖然位卑職微,卻好象不是你所說的江湖騙子。”
艱難的把目光從天上轉到了袁天罡臉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平靜微笑的袁天罡,還有他身後如同惡魔展翅一般迅速上升的漆黑背景,李淵突然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抽自己的有眼無珠,更抽自己的嘴欠,幾句難聽話,就把攻破突厥營地的決戰首功拱手送給了别人!——太原隋軍可是還有餘力再戰的,暴雨一下,突厥弓箭失效,攻破突厥營地易如反掌!
李淵想抽自己嘴欠的同時,陳應良也笑了笑,然後回過頭來,向已經陷入呆癡狀态的隋軍諸将問道:“各位将軍,誰願意接替李大使,率軍攻打突厥營地?”
好半天才有答案,腦子很快的雲定興雲老将軍第一個回過神來,毫不猶豫的向陳應良單膝跪下,抱拳大吼道:“末将願往!”
聽到了雲老将軍的自告奮勇,除了臉色蒼白的李大使外,在場所有的隋軍将領都向陳應良單膝跪下,抱拳請令,異口同聲的大吼道:“末将願往!”
“末将願往——!”
新的呐喊聲突然傳來,陳應良有些疑惑的擡頭看去時,卻見連滾帶爬沖來的兩人金發碧眼,正是自己事實上的老婆伯父王王世恽和老婆堂兄王仁則。看到自己這兩個媳婦家的親戚,陳應良笑得更加開心,暗道:“好,擅長打雨戰的淮南軍也來了,大勝的把握更大了。”,!
點一般密集連綿,時刻不停,中箭倒地的雙方士兵也是接連不斷,慘叫聲、喊殺聲與金鐵撞擊聲彙為一股,直沖雲霄。
近身戰事已然進入了白熱化,緊張得連劉長恭和雲定興這些局外人都已經站了起來屏息靜氣觀戰,其他中級将領交頭接耳,低聲讨論軍情戰事,陳應良卻還埋頭在公文堆中,連擡頭看一眼戰場情況的興趣也沒有——也用不着看,陳應良用的是最正統的攻營戰術,沒有任何調整的必要,除非隋軍敗退或者攻破突厥的栅欄防線,否則陳應良就用不着發号施令,自然也用不着緊張兮兮的關注戰場了。
陳應良如此輕松自信,對陳應良充滿信任的谯彭隋軍文武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勤王軍将領卻更加的心裡沒底了,就連已經及時調整屁股位置的劉長恭族叔劉經業,也忍不住出列向陳應良問道:“大帥,是否做一些調整?這樣的正面攻堅,我們的傷亡不僅大,見效也很慢啊。”
“不需要調整,越調整也麻煩。”陳應良答道:“突厥的機動力遠勝于我軍,我軍調整越多,給突厥的機會也越多,隻有這種層次分明的正面進攻,才是攻破突厥大營的最好戰術。”
劉經業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劉長恭卻出列拉住了他,笑着說道:“堂叔,你老人家就放一百個心吧,應良兄弟用兵如神,最擅長以少勝多,他會有把握,用不着你操心。”
“賢侄,不是我不放心大帥,是……。”劉經業有些欲言又止,然後幹脆指着天上說道:“賢侄,你看這天,象是要下雨的模樣麼?大帥說今天要下雨,我們才冒險出戰的,這要是不下雨,我們今天……,把握能有多大?”
劉長恭依言擡頭看天,見天上仍然是赤日炎炎,晴空萬裡,劉長恭不由皺了皺眉頭,又看了一眼埋頭在公文堆中的陳應良,劉長恭還是選擇了相信多次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向劉經業說道:“堂叔放心,應良兄弟一向料事如神,說下雨就一定會下雨。”劉經業無奈,隻得長歎了一聲,随着族侄退回了班列。
這時,前線的喊殺聲也變得更大了,大概是察覺到了李淵的隊伍不太好惹,突厥主帥阿史那結生率又出動了一批披甲士兵加入戰場,繼續抗衡正面沖來的隋軍重步兵,李淵麾下的重步兵則已經全部投入戰場,再無重步兵預備隊可用,投入輕步兵又是突厥軍隊的弓箭活靶子,李淵再無辦法,隻能是回頭去期盼陳應良增派重步兵助戰,可是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見到陳應良有任何動靜,最後李淵徹底的忍無可忍了,把軍隊暫時交給了部下指揮,快步沖回了旗陣來找陳應良算帳。
到了旗陣後,讓李淵更加氣歪鼻子的是,陳應良竟然還埋頭在公文堆中,争分奪秒的閱讀軍情公文,根本就沒看前線一眼,甚至就連自己到來都沒有察覺。李淵怒滿胸膛,幹脆大吼道:“大帥,突厥增派披甲士兵了,我軍難以抵擋,也再無重步兵可用,還請大帥增派援軍!”
“急什麼?”陳應良頭也不擡的說道:“突厥重輕騎輕防護,營裡能有多少披甲戰兵可用?繼續頂住,等你們把突厥披甲戰兵的體力耗得差不多了,我自然會派援軍給你。”
“那我軍的傷亡怎麼辦?”李淵怒道:“難道大帥想要讓末将耗光突厥體力,然後再讓你的嫡系隊伍上陣揀便宜?”
“李大使,注意你的言辭。”陳應良終于擡起頭來,慢條斯理的說道:“安排誰的隊伍先上陣,誰的隊伍後上陣,這是本帥的權力,你無權幹涉。再說了,你的重步兵才投入戰場不到半個時辰,體力還比較充足,也用不着現在就輪換。”
李淵的臉色再次鐵青,拳頭也緊緊攥得關節發白,咬牙切齒道:“陳大帥,如何安排作戰隊伍,确實是你的權力,末将是無權幹涉——但末将想請問你一句,你說的雨呢?你說的大雨呢?午時都已經過了,你說的大雨怎麼還沒來?”
聽到這樣的質問,陳應良都不敢擡頭去看天上的烈日,隻能是微笑說道:“李大使,稍安勿躁,雨會來的?”
“雨何時來?”李淵忍無可忍,指着站在陳應良旁邊的袁天罡吼道:“你麾下這個江湖騙子,說今天會下雨,還是會下大雨,你才逼着我們今天就出兵和崞縣決戰,現在我們已經和崞縣突厥打上了,午時也已經過了,這個神棍騙子說的大雨怎麼還沒來?你身為勤王聯軍主帥,僅憑一個江湖術士的鬼話,就出動四萬大軍冒險決戰,你對得起我們勤王聯軍的将士麼?你對得起皇帝陛下和朝廷對你的任命麼?”
陳應良的臉上變色了,站在陳應良旁邊的袁天罡也臉上變色了,突然間,袁天罡的眼光一動,發現前面的隋軍軍旗旗幟有些飄動,便趕緊攔住了陳應良的發作,拱手作揖的恭敬說道:“大帥,李大使教訓得是,卑職斷定今天會下雨,或許是有些武斷。要不這樣吧,請大帥下令鳴金,讓李大帥的隊伍撤回來,換一支重步兵沖擊突厥營寨如何??”
“用得着嗎?”存心想要報複李淵的陳應良反問道。
“卑職覺得應該如此。”袁天罡堅持,又說道:“反正我們的重步兵數量比較多,輪流沖擊突厥營地,即可以消耗突厥披甲士兵的體力,又可以減少我們将士的傷亡。”
終于擡頭看了看前方的兩軍戰場,見李淵的麾下隊伍傷亡确實不小,被突厥弓箭射死的屍體鋪滿一地,考慮到不能做得太過,陳應良這才點了點頭,吩咐道:“鳴金,把李大使的隊伍撤回來。”
鳴金銅鑼依令敲響,盡管還有作戰餘力,害怕傷亡繼續擴大的太原隋軍還是迫不及待的撤了回來,突厥軍隊在營地内歡呼怪叫,李淵也在隋軍旗陣中多少松了口氣,知道就算拿不下攻破突厥營地的頭功,也不必擔心傷亡太過重大了——卻全然沒有留意到,從南面而來的風正在慢慢擴大。
看到太原隋軍比飛還快的撤了回來,陳應良冷哼了一聲,這才向衆将問道:“諸位将軍,你們那一位率領一千重步兵出戰,去沖擊突厥營地?”
“大帥,不必了,不必再動用重步兵了。”
不等勤王軍諸将開口,被李淵譽為江湖騙子的袁天罡又開口打斷,平靜說道:“大帥,可以直接投入輕步兵了,突厥的弓箭已經沒用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應良被驚得一楞,李淵、雲定興和劉長恭等人也驚訝擡頭,一起去看袁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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