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出城到了右武衛營中辦理軍務,故而來遲。”陳應良解釋,又趕緊請罪道:“讓陛下久等,微臣罪該萬死。”
“原來是這樣,那就算了,平身吧。”隋炀帝對陳應良的盡職盡責還是有些欣賞,一句話就寬恕了陳應良的遲來之罪,又問道:“李淵的兒子女婿,今天在皇城門外攔住你鬧事,是為了什麼?”
“原來是這件事。”陳喪良既松了口氣又有一些失望,忙把今天皇城門前發生的事仔細報告了一遍,又說道:“陛下,微臣一再聲明并非三法司官員,不敢越權參與此事,可世民公子和柴紹卻始終糾纏不清,柴紹還以自殺要挾微臣,微臣卻還是沒敢答應替他們為唐國公求情。”
“和朕知道的差不多。”隋炀帝點頭,又問道:“李淵的兒子和女婿,為什麼要對你糾纏不清?”
“禀陛下,可能是上次大興城外的事,讓他們對微臣抱有幻想。”陳應良恭敬答道:“兩年多前,柴紹與他父親聯手誣陷微臣,微臣卻以德報怨,反過來懇求陛下的愛孫代王殿下寬恕了他們。世民公子和柴公子可能就是覺得微臣會再次以德報怨,所以才對微臣糾纏不清。”
隋炀帝露出了一些笑容,微笑問道:“現在知道做濫好人的下場了吧?”
“微臣知道了。”陳應良趕緊點頭,又苦笑說道:“但是陛下恕罪,微臣這次還想做一次濫好人,向你求一下情。”
“為誰求情?”隋炀帝不動聲色的問道。
“為柴紹求情。”陳應良稽首跪下,恭敬說道:“此番雁門大戰,柴紹殺敵頗多,戰功不小,又替微臣詐得始畢賊酋的汗帳金箭,起到了關鍵作用,微臣又與他乃是世交,多少有些香火之情,所以微臣鬥膽,還想請陛下法外開恩,從輕發落柴紹的當街鬧事之罪。”
說罷,陳應良趕緊叩首,态度甚是真誠,隋炀帝卻繼續不動聲色,突然又問道:“那麼,你是否打算替李淵向朕求情?”
偷眼看了看蕭皇後和蕭國舅,見他們的神情有些緊張,陳應良這才說道:“微臣不敢。如果唐國公這次隻是針對微臣,那麼微臣倒是可以為他求情,但是他這一次卻不僅僅隻是針對微臣,還間接危及到了勤王大事,微臣就是天大的膽量,也不敢為他求情求饒。如何發落唐國公,隻能由國法定罪,聖上親裁,微臣無權也沒有這個膽量參與此案。”
隋炀帝沉默不預,旁邊的蕭國舅則小心翼翼說道:“陛下,唐國公一時糊塗,确實鑄成了大錯,但是卻沒有導緻嚴重後果,還請陛下明查。”
隋炀帝的目光如刀,一下子就盯住了蕭國舅,把蕭國舅瞪得是滿頭大汗,雙腳都有些發抖,好在旁邊的蕭皇後及時開口,輕聲說道:“陛下,臣妾這個弟弟隻是陳述事實,就算有什麼說錯的地方,也請陛下寬恕他的失言之罪。”
“寬恕他倒沒什麼,可是想要朕寬恕李淵,那就是千難萬難了。”隋炀帝冷冷說道:“他為了争功,阻止商人賣糧給陳愛卿的勤王軍隊,全然不顧朕的安危存亡,這樣的罪行如果也不追究,今後還會有誰在乎朕的安危?”
李淵這次倒黴最要命的也是這點了,以至于就連與隋炀帝伉俪情深的蕭皇後都不敢替他分辨,隻能是柔聲哀求道:“陛下,唐國公此舉确實罪當處死,但是他在此後的勤王戰事中也還算賣力作戰,任勞任怨,頗有微功,還請陛下看在這一點的份上,給他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隋炀帝的臉色陰沉,内心也同樣是猶豫萬分,躊躇了許久後,隋炀帝突然又向陳應良說道:“陳愛卿,你剛才說,你沒有膽量為李淵求情,現在朕給你這個膽量,你就算把話說錯了,朕也不計較,你說,你是否願意為李淵求情?”
皮球如李二預料一樣被踢到了陳應良的面前,陳應良也果然是猶豫和為難萬分,半晌才拱手答道:“啟禀陛下,微臣也不知道是否該替唐國公求情,正如皇後娘娘所言,唐國公在勤王戰事中确實出力不小,勞苦功高,微臣做為當時的勤王主帥,親眼看到了他的辛苦疲憊,不替他求情,微臣内心過意不去。”
“但微臣又不想為唐國公求情。”陳應良也很滑頭的補充道:“自古以來,君為臣綱,君憂臣辱,君辱臣死,突厥圍困陛下于雁門城中,唐國公卻不以大局為重,為了搶功暗中破壞勤王大事,危及陛下的安全,臣每當想到這一點,就恨不得寝他之皮,食他之肉,以洩微臣心頭之恨。”
“所以,微臣左右為難之下,也不知道是否該替唐國公求情了。”陳應良垂下了腦袋,很奸猾的說道:“如果陛下一定要微臣的答案,那麼微臣鬥膽,還想請陛下給微臣幾天時間,讓微臣仔細考慮一下。”
隋炀帝的面色平靜,半晌才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朕和你一樣為難,不殺李淵,難消朕的心頭之恨,可是殺了他,卻又有些對不起他的辛苦功勞,朕和你一樣,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陛下,不妨折中一下。”蕭國舅戰戰兢兢的建議道:“把唐國公降職免官,這樣就既可以懲治唐國公的過錯,又可以獎勵唐國公的功勞了。”
“蕭愛卿,朕的妻弟。”隋炀帝一句話就讓蕭國舅變了臉色,冷冷說道:“如果有人試圖要你的命,朕給他降職免官的處罰,你可願意?”
蕭國舅汗出如漿,聽出隋炀帝還是在不滿李淵差點害死的行為,頓時不敢吭聲,隋炀帝則又說道:“看來你是不願意了,既然連你都不願意,那你又為什麼要朕這麼做?”
蕭國舅更加連大氣不敢喘了,隋炀帝則揮了揮手,說道:“這事就這樣吧,李淵繼續關押,容朕再仔細想想,然後再決定如何處置他。”
“陛下。”蕭皇後怯生生的說道:“陳愛卿是勤王主帥,是當事人,你不妨再聽聽他的意見。”
“好吧。”隋炀帝終于給了老婆一點面子,指着陳應良說道:“陳愛卿,你不是說你需要考慮考慮嗎?朕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你想好了,再決定是否為李淵向朕求情。”
…………
“蕭皇後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硬是把我拉進了李淵這個案子,這擺明了是想逼我給李淵求情嘛,關隴八大家同氣連枝,榮辱與共,我如果進言勸楊廣宰了李淵,不是等于同時得罪了關隴八大家?”
“本來做個順水人情倒沒什麼,不宰李淵還可以保證曆史不會發生大的改變,可是隋炀帝那個狗熊脾氣又放在了那裡,萬一他突然恨死了李淵,想把他一刀剁了,我再為李淵求情,不是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自己找罪受?”
心情複雜的走出宮城,才剛回到右武衛大将軍府的大堂,勞碌命的陳應良就馬上被皇甫無逸攔住,然後皇甫無逸直接說道:“大将軍,宇文柱國剛才派人傳話,明天不上早朝(隋朝是兩天一朝),宇文柱國決定明天早上在左翊衛大将軍府召開會議,讨論賞格的事,要求你必須到場。”
“明天早上?這麼急?”陳應良先是一驚,然後明白過來,肯定是左屯衛騷亂那件事逼的,軍功賞格的事如果再不趕緊料理,軍隊再在隋炀帝眼皮子底下鬧出更大禍端,宇文述這個軍方第一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明白了宇文述着急開會的原因,陳應良又打聽了一下左屯衛的情況,得知了左屯衛的騷亂已經平息,然後陳應良不敢怠慢,隻得又依照來護兒的請求,趕緊又領上随從直奔尚書台,去找遠房伯父裴矩打聽國庫情況,以便全力為勤王将士争取應得賞賜,然而迎接陳應良的,卻是一個令人絕望的答案…………,!
帳下也缺文吏。對了,我現在借宿在黎國公府,修業坊的黎國公,他可以直接去那裡找我,報你的名字就行了。”
陳祠一聽大喜,趕緊替弟弟好友向陳喪良道謝,陳喪良本想随口再問陳祠舉薦之人的姓名,帳外親随卻匆匆來報,說是有内侍到了右武衛大将軍府,宣召陳應良立即入宮觐見,正急于安撫軍心的陳應良一聽叫苦,可是又無可奈何,好在劉長恭此刻已經回到大帳,陳應良也隻得趕緊交代了劉長恭留守營地,繼續安撫軍心和制止謠言傳播,同時嚴密注意左屯衛的動靜,然後匆匆辭别郭峰和陳祠等人,打馬又直接奔回皇城見駕。
“如果是隋炀帝已經知道左屯衛騷亂的事就麻煩了,搞不好就會有無數人頭落地。不過,似乎讓隋炀帝知道這件事也不錯,起碼可以給他提個醒,施加些壓力,反正倒黴的是雲定興,不是我。”
帶着這個複雜的心思,陳應良打馬直接回到了右武衛大将軍府,先與等得不耐煩的皇宮内侍會面,又安排了獨孤盛到營地坐鎮預防萬一,這才随着内侍匆匆入宮,又被直接領到了凝碧池旁邊的積翠亭,隋炀帝正在積翠亭旁邊的一座暖閣内批閱奏章,旁邊坐着愁容滿面的蕭皇後,還站着陳應良的死對頭大蕭國舅,陳應良見了不敢怠慢,趕緊恭敬行禮,道:“微臣陳應良,叩見皇帝陛下,叩見皇後娘娘。”
“怎麼現在才來?”隋炀帝心情似乎很不好,喝問道:“右武衛大将軍府,距離宮城才多遠?為何來得如此之遲?”
“微臣出城到了右武衛營中辦理軍務,故而來遲。”陳應良解釋,又趕緊請罪道:“讓陛下久等,微臣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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