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頂層的複式公寓,落地窗外燈火人間盡收眼底,低垂的夜幕卻是靜悄悄的,隔音玻璃效果太好,恨四周太寂寥空曠,讓結冰的空氣快要實質化了。
柔軟的白熾燈裡藏了無數把刀子,刺眼得厲害,一下一下地往程一鑫的眼窩裡飛去。他垂眸瞥向她細白的皓腕,想永久圈住。一貫的嬉皮笑臉實在繃不住了,眸子裡分明是她,卻總浮光掠影般閃過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親密過往。
男人問出這種問題,挫敗感很強烈。
問完果然很後悔,唯有親密的人能說出傷人傷己的話。
程一鑫甯可換個輕松愉快的段子,也不想洩露出令人猙獰的嫉妒感。
然而,心底總有個聲音在呐喊,承認吧,你就是嫉妒。被分手之後的過往折磨,就像未愈合的創口裡生了膿,長了蛆,腐蝕着健康的血肉,在五髒六腑裡灼燒着,以為總會好起來,可擁有她越多,越痛恨曾經失去的那一部分。
金潇輕笑一聲,“你湊近一點,我告訴你。”
一記響亮的巴掌抽在程一鑫臉上。
他膚色白,平時能看見血管,現在毫無疑問紅了,留了個顯眼的巴掌印。
金潇是貨真價實地抽,程一鑫能聞見嘴裡的鐵鏽似的血腥味,半張臉麻了,被她打甘之如饴,控制不住下意識罵了聲,“操。”
金潇輕輕松松看向他,“你還敢罵我?”
程一鑫沒正形,她愛他這種性格,他是俗世裡最出彩的混子。
其他人的市儈和玩笑,總透着一股陰森,買賣不成随時翻臉,他不一樣,他的搞笑是永遠不會急眼的大男孩氣度。
她說,“這一巴掌,是替我以前打的。”
當時拿把刀捅死他的想法都有了,金潇快恨死他了。
憑什麼啊,得知她家境就想分手,生怕她是顆甩不掉的牛皮糖,耽誤了他的青春。仿佛在他心裡,她和白池莉差不多,無理取鬧的富家女,拿他當解悶玩具。
程一鑫是個很泾渭分明的人,他一面和其他人一樣,嘴裡調侃着富婆我不想努力了,待價而沽,出賣尊嚴,好像為了掙錢天經地義。一面談及些感情就要了他命似的,數他的夢想最值錢,三層樓的手機店,還不是背着她出手了炸彈機和贓機。
現在是理解了,程一鑫當時表現出來的,或許是一種信任破碎的受傷感吧,防備心很強。理解歸理解,仍恨他這般輕浮,這些不該成為他放棄感情的理由。
金潇心裡不爽快,字字刺耳,“你憑什麼認為,分手以後我會高高興興投入别人懷抱?”
字字誅心,“程一鑫,我有心啊。”
難得有程一鑫說不出來話的時候,他沉默片刻,拉過她的手。
他一雙手漂亮得像藝術品,實際上天天被螺絲釘和膠水打磨,掌心和指腹盡是一層薄繭,磨得金潇片刻失神。
挫敗感是遞進的,累積的,眉頭蹙緊了。
程一鑫将她的手緊緊握住,夾在他粗糙的雙手掌心之間,被頂在他額間,任由他迷茫頹然地低下頭,想藏在陰影之中。氣息呼呼進進,灑滿了她冰涼的手腕,最後深深歎氣,聲音啞然,“所以,分手以後發生了什麼?”
“你說出國?”
“嗯,為什麼。”
金潇平靜道,“沒什麼理由,我挂科了。”
本碩博連讀又不是路邊的大白菜,高考完不代表輕松放飛,挂一次科即取消直博資格,挂兩次取消直碩,等于普通本科班學生。
程一鑫倏地擡頭。
金潇刻苦勤勉,怎麼會挂科,分手對她有這麼大影響。
他剛想說什麼,她譏諷一笑,“你以前不是總說我,‘好學生也會這樣’,事實證明我确實不是什麼好學生。”
“那段時間,我特别厭惡手機,知道自己學不下去,幹脆轉專業了。”
“還有你說的,分手快樂去跳傘沖浪,沒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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