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聞此,笑得愈發張狂,前俯後仰,幾近癫狂,秦壽如墜雲霧,茫然不知所措,唯有默默靜候他的回應。
“恩公啊恩公……恐懼又有何用呢?莫非我心生懼意,你便會高擡貴手,放我一馬?這世間諸般事,無非是道。”
“爾虞我詐也好,陰謀詭計也罷,皆在道中。”
燭陰指向自己,嘴角泛起一抹戲谑的笑,“我生于龍脈之中,無盡歲月被深埋于無底深淵,我豈能不懼怕?”
“恐懼實乃無用之物,萬事萬物豈會因你的恐懼而有所改變?一切因果皆是命中注定,那我無論作何抉擇皆是錯。”
“若我妄圖忤逆這宿命,所作的選擇就必定是正确的嗎?”
秦壽聞此,如醍醐灌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确實一心想要掙脫這一切的束縛。
燭陰輕輕地搖了搖頭,指着天空,似笑非笑地說道:“氣運,因果,宿命,輪回。”
“修士們窮其一生去探究這一切,隻為求得飛升,渴望長生不老。然而,我生來便長生不老,長生于我又有何意義?”
“故而,無論做出何種抉擇,都是錯,亦是對。”
秦壽的内心猶如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燭陰那超脫世俗的心境,給他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震撼。
燭陰洞悉了秦壽内心的掙紮與猶豫,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道法自然,福禍相依。”
“不必畏懼做出選擇,無需懼怕宿命,你們修士不正是要逆天改命,度過這波瀾壯闊的一生嗎?”
秦壽恍然大悟,與其憂心忡忡地陷入紛争與陰謀的漩渦之中,倒不如放開手腳,勇往直前。
他縱情大笑,為自己曾經的猶豫不決而自嘲,為如今獲得的深刻感悟而開懷。
“因果,因果。我賜予你因,你還我以果。”秦壽凝視着上方那空無一物的位置,那是曾經的禁制所在。
燭陰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對秦壽的頓悟感到欣喜,他遙指天上,笑容燦爛如陽光,“這便是道。”
“南方赤帝龍嘉澤王,燭陰。”
秦壽一臉肅穆地将燭陰的名号莊重地念了出來,随即展顔一笑:“謝過龍王大人。”
燭陰趕忙将行禮的秦壽輕輕扶起,謙遜地笑道:“不敢當不敢當,人族天生與大道親近,本龍不過是在悠悠歲月裡無所事事地胡亂琢磨罷了,若是能對恩公有一絲幫助,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随後,燭陰潇灑地甩出一道紫火,猶如一條紫色的巨龍騰空而起,一個神秘的通道便在龍頭之中若隐若現。
“恩公若是沒有疑問了,那便随我去拜見天龍大人吧。”
秦壽颔首示意,九龍鼎再次幻化成吊墜,如流星般飛回他的發間,燭陰面帶微笑,轉身朝着前方邁步而去,為秦壽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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