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櫃一愣,旋即快速穿過人群,到了那扇崩毀的門前,臉色發沉。
從碎屑中爬起的三仙堡人員連連向安邑道歉訴苦,“安當家的,我真沒摸你屁股,是人太多了,人擠人,我無意中碰到了,您想啊,我哪敢呐。”
安邑一副想想也是的樣子,“今天姑且信你一次。”轉而又對陶掌櫃拱手道歉,“掌櫃的,是我魯莽沖動了,您不要往心裡去,該賠的我一文不少賠給您。”
陶掌櫃牽強一笑,颔首道:“好說,好說。”
話畢不願過多糾纏,邁步進去了,踩着一堆的木屑看了看扶梯樓下的區域,如今遮掩的大門被毀了,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暴露自己在知海閣挖地道的事,不敢再打開查看了。
他看了眼樓上,又快步上樓,準備上樓看看試衣間裡的庾慶等人還在不在。
這時,蘇秋子突然大聲道:“剛才不是有人嚷嚷着人太多,試衣間輪不上嗎?你們看,這上面還有閣樓遮羞,輪不上的都去樓上換吧。”
說着,他先拽了件衣服,迅速闖了進去上樓,後面立刻跟了好幾個。
已經上了樓的陶掌櫃聽聞動靜當即在上面樓梯口張開雙臂攔住,“諸位,諸位,先聽我一言,這裡是私家小築,不對外迎客。諸位,抱歉了,請回,請回。”
蘇秋子立刻嚷嚷道:“掌櫃的,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這麼多人試衣服,下面那幾個試衣間怎麼夠,我看這上面也就普通閣樓,不像放有什麼珍貴東西。不如這樣,你給我們這些客人行個方便,真要丢了什麼東西的話,由我一力承擔。”
陶掌櫃攔住不放,“諸位,這裡真的不是用來待客的地方。”向蘇秋子作揖求饒狀。
蘇秋子瞪眼道:“你若非要這樣做生意,非要店大欺客,那我們也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大不了豁出去了将你這鋪子給砸了!”
後面一群人是很習慣這種風格的,都用不着招呼,那勁就跟着上來了,此起彼伏地跟着叫嚣,“對,店大欺客就把這鋪子砸了。”
陶掌櫃有點懵,頭回見到這樣的一夥。
蘇秋子一把推開了他,直接熘達在了隔層上,當衆換衣裳。
他可沒有開玩笑,陶掌櫃若真敢強行阻止的話,他真敢招呼人手把這鋪子給砸了。
不為别的,就是有底氣,庾慶交代過的,真遇上那情況,那就真砸,有事他探花郎擔着,就算相羅策親自來抓了他們,他也保證能把他們給撈出來。
換了别人說這話,蘇秋子可能還會懷疑,但是對庾慶這位大才子的話,就算不考慮關系背景,他也是有點盲從的。
不過庾慶也笃定了陶掌櫃不敢強行對抗,真要鬧起來,把琥珀海的官方人馬惹來了,試衣間的人消失了,真要搜查起來,結果是這鋪子承擔不起的,在别人家裡挖地道,說得過去嗎?
能這般強勢,首先是笃定人家不敢違逆,其次是想堵住地道這個秘密聯系渠道,逼這裡對幕後禀報情況,出了這樣的事能不緊急上報嗎?三仙堡還有人手在外面布控呢,正等着呢。
其他跟在蘇秋子後面的人也跑上了樓,裝模作樣試穿起了衣服,還有人把燈給點亮了。
陶掌櫃果然隻能繃着張臉在那看着,并不敢違逆硬來,他想等這些人換好了衣服下去,誰知這幫家夥顯然是預謀好了的,輪流下去,輪流上來,上面始終保持幾個人在。
他能怎麼辦?當着衆人的面趴地上偷窺顧客在試衣間脫衣服換衣服不成?
他隻能轉身下了樓,出門前又瞥了眼留下的密道入口,外面一堆客人看着,他也沒機會打開檢查。
回到櫃台後面,他立刻開了後面一扇小門進去了,關門後,迅速奔一張桉前攤上了筆墨紙硯,提筆火速寫下了一份密信,吹幹後塞進了一顆珠子裡,又快速開門出去了。
回到了櫃台後面,他招了個夥計過來,交代道:“人太多了,不能再進人了,挂牌謝客。”
那夥計立刻照做,往門外挂了牌子。
很快,對面一家商鋪的掌櫃熘達了進來,半趴在櫃台前樂呵,“老陶,我說今天這是怎麼了,生意怎麼這麼好?”
陶掌櫃無奈搖頭,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什麼話都沒有說。
那掌櫃看了看現場情況後,便又熘達回了自己的鋪子裡。
不多時,他鋪子裡來了個客人,那掌櫃親自上場招呼,趁旁人目光沒看到,一顆珠子轉到了那客人手中。
客人負手在其鋪子裡轉了圈,沒看上什麼東西,熘達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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