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心裡很清楚,如果繼續僵持下去,對他來說毫無益處。然而,要他輕易認輸,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此刻并非意氣用事的時候,眼前這把臭劍就如同一個又臭又硬、自以為是的長輩。如果他強硬,對方也會更加強硬,如此一來,雙方将陷入無休止的争執之中。因此,最好還是暫且講和。畢竟,講和并不等同于認輸,這一點他還能勉強接受。不過,他不确定這把臭劍是否能夠接受這個提議。
"我們可否暫時停止戰鬥呢?我并不是懼怕你,而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倘若你願意日後再戰,到那時,誰怕誰呢?"姬十二最終還是決定主動開口講和。盡管表面上是在求和,但他的态度卻沒有絲毫示弱之意。在他看來,這隻是一次短暫的休戰,而非真正意義上的和解。
然而,古劍之靈并未給予他任何回應,反而加快了意識的侵蝕速度。顯然,它并不認同停戰的想法。姬十二頓時怒火中燒,他好心好意地提出講和,對方居然連理都不理他一下。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打吧!誰怕誰啊?于是,一人一劍再度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怎麼又不說話啦?剛才不是要求和嗎?這就是你要求和的态度?”古劍之靈的聲音再次在姬十二響起。
姬十二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又不出聲,又不停下,我哪知道你想幹啥?”他心裡暗自嘀咕,這把破劍還真難伺候。
“求和要講誠意,而不是在背後罵人,我雖然不是人,但也不允許你在後面罵我臭劍。”古劍之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憤怒。
姬十二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驚:“這你都能聽見?”他原本以為自己隻是在心裡抱怨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聽得清清楚楚。
“我存在在你的意識之中,你說呢?”古劍之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看穿了姬十二的心思。
姬十二不禁有些無語,心想:“這把破劍到底是什麼來曆,能在我的意識之中就算了,還能聽到我的心聲,但我偏偏聽不到她說什麼?這也太不公平了?”不過,現在可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困境。
“既然這樣,能否暫時休戰,反正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姬十二用意念說。
“你這是在求嗎?”古劍之靈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戲谑。
姬十二咬了咬牙,強忍着心頭的不滿,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一些:“不是求,而是休戰,同不同意随你。”
“這就是你态度?那我拒絕。”古劍之靈的語氣明顯帶着一絲不悅。
“拒絕就拒絕,我還怕你不成?”姬十二的回答毫不示弱。
“你這個小娃娃怎麼說話這麼硬?這咋溝通?”古劍之靈如果是實體的話,估計會被氣的翻白眼。它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小娃娃太硬了,比石頭還要硬,以前聽過一句俗話叫做茅房石頭又臭又硬,指的就是這類人,就不能服個軟,隻要你肯服軟,我肯定讓步。”
古劍之靈其實心裡很清楚,想要控制面前這小娃娃已經不太可能,剛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後更不可能。隻是就這樣讓步,臉面實在拉不下來,畢竟自己可是堂堂的古劍之靈啊!雖然自己不是人,但面子還是要的,雖然你是主,我是仆,但我好歹也是前輩,就不能尊重一點。
然而,姬十二卻絲毫不給它面子,這讓古劍之靈感到十分無奈和氣憤。它心中暗想:“我可是堂堂的古劍之靈啊!”但是,它也明白,與姬十二強硬對抗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畢竟,雙方的身份擺在那裡,如果鬧得太僵,以後也不好相處。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自己讓步吧。誰讓自己碰到了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小娃娃呢?你跟他硬,他比你還硬,随時一副要跟你拼命的模樣。偏偏自己還真的不能跟他拼命。
就在古劍之靈準備妥協的時候,變故又來了。而這個變故就是追兵已經來到他們面前了。原來,一人一劍在僵持的過程中,什麼都沒忘,就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正北方向的第一波追兵已經來到他們面前,隻不過,這些追兵大老遠就看到一個人懸在半空之中,那高度比他們還要高,而且那個人手中還握着一把奇怪的劍,讓他們不由得放慢腳步,警惕地仰望着他。
竟然可以不用依靠任何工具就懸浮于半空中,這等神技恐怕也隻有玉山之人才能做到。難道說此人來自玉山?在軒轅國内部,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若非萬不得已,絕不可輕易招惹玉山之人。畢竟,誰知道自己會招來怎樣的高手呢?若将其惹怒,後果不堪設想。屆時,軒轅國未必會因你一人與玉山開戰,因此,遇到這種情況時必須靈活應對,也就是說要學會随機應變,畢竟小命就一條,沒了就沒了。
然而,由于無法确定對方的真實身份,衆人隻得在一定距離外停下腳步,列陣待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對方卻毫無動靜。終于,一支由十名騎手組成的小隊決定緩緩飛向對方,想查個究竟?
可就在他們剛剛接近的一刹那,那個人突然對着他們揮舞起手中的長劍。這一劍來得如此突兀,倘若雙方之間沒有那段安全距離,必定會有人被擊中。不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那十騎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被一分為二。原來,剛才那一劍并非僅僅是表面上的動作,而是實實在在的攻擊。就在揮劍的瞬間,無形的劍氣已經産生,并以驚人的速度瞬間将面前的十騎連人帶馬橫向一分為二。然而,這一劍的威力遠不止于此。劍氣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毀滅。在十騎的後方,還有數十騎士兵,他們同樣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被無情地一分為二。更為可怕的是,在他們的更下方,也就是港口的内城,整座城市瞬間被斜着劈開成兩半。
這輕輕的一劍竟然能夠破開一座城市,其威力之恐怖令人咋舌。但更令人恐懼的還在後面。那些被切開的人,身體迅速崩潰,最終化為飛灰消失不見。這種消失不僅僅意味着肉體的消亡,還包括元神的消散。也就是說,這些人的軀體和元神一同化為飛灰,徹底消失,也就是傳說中的形神俱滅。
這一幕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吓得剩下的幾百名騎手驚恐萬狀,争相逃離現場,仿佛被吓破了膽一般。剛才那一幕實在太可怕了,好險啊!幸虧那個人手持怪劍站在他們的上方,那一劍是斜着砍下來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他們一開始就在同一空域,恐怕現在已經全軍覆沒了。
那麼問題來了,姬十二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們發動攻擊呢?說實話,這并不能完全歸咎于姬十二。畢竟雙方處于敵對關系,當對方突然靠近時,誰能保證他們沒有惡意呢?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隻是姬十二的本能反應,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然而,姬十二自己也沒有料到這一劍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不僅瞬間消滅了數十個軒轅騎士,還将下方的港口内城斜切成兩半。
姬十二并不知道,他無意識的一劍,成為了古劍之靈重新找到控制他心智的契機。就在他揮劍的瞬間,古劍之靈敏銳地察覺到了姬十二内心深處與殺戮相關的負面情緒。這些情緒正是古劍之靈最為鐘愛的。它的本體是一柄亦正亦邪的古劍,既能為了天下蒼生而戰,也能為了滿足自身欲望而肆意屠殺。相對于守護,它更熱衷于破壞,尤其是毀滅生命。它沉醉于生命終結時的絕望和哀号,享受着生命面對恐懼時的畏懼與尖叫。這些負面情緒如同滋養它成長的養分。
“殺吧!盡情地殺吧!釋放你的本性,成為真正的自己!”古劍之靈欣喜若狂地喊道。
“你給我閉嘴!殺與不殺,輪不到你來決定!現在馬上給我滾,别再來幹擾我的判斷!”姬十二怒喝一聲,聲音震耳欲聾。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劍柄,試圖壓制住那股即将失控的殺意。
然而,古劍之靈似乎并沒有被他的怒吼所震懾,反而繼續煽動着他内心深處的殺戮欲望。因為它心裡明白這小娃娃厲害是厲害,就是心不夠狠,想要成功駕馭自己,有兩個條件是必不可少,第一是實力,第二就是夠狠。這裡的狠并不是要你濫殺無辜,而是不讓你有婦人之仁,面前這幾百騎明顯就是敵人,而且都不是善茬,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殺,既是敵人又送上門這都不殺?那算什麼,典型的婦人之仁。因此無論如何,也要他殺了面前這些人,它要讓這小娃娃明白現實世界的殘酷,以及叢林法則的無奈。
可是古劍之靈自以為是一片苦心,并沒有得到姬十二的理解,因為他根本就無法理解,既然理解不了就不要理解,别人怎麼想他管不着,隻要遵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就足夠了,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的意志。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心聲,又或者說我有什麼想法你都能知道,所以我也不跟你廢話,剛才的忙,我謝謝你,但但這也不能夠成為你要奪舍我的理由,你如果非得要控制我的意志,那我就不會跟你客氣,大不了玉石俱焚!”姬十二道。
說真的,所謂能夠聽到心聲也隻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才行,一開始姬十二也十分驚訝對方竟有這樣的能力?後來經那把臭劍的解釋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趁自己沒有不防備偷聽而來的。至于為什麼,那是因為雙方是那層契約的關系,因此能共用一個意識空間,由于是共用相同的精神介質,所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的确能通過特殊的方法聽到對方的心聲,如果有防備的話,那就聽不見,就像自己聽不見它的一樣。雖然公共精神介質,但是否連接還是要當事人同意才行,否則一切免談畢竟,畢竟私隐由不得他人窺視。
姬十二的話讓古劍之靈産生了猶豫,因為他自己很清楚,所謂能聽到心聲,其實就是如同姬十二猜想的那樣,是在姬十二毫無防備情況下,用強大的精神力進行入侵,然後才可以竊取對方思想。但這一切都有前提條件,必須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才可以進行,如果碰上意志特别強的,能不能竊取完整的信息還是未知之數。萬一對方有了防備,在自己的思想領域加上了一層精神護罩,那再想竊取對方的思維,就不太可能。
很顯然這小娃娃已經做了這一點,就沖這個就比前面那一個要聰明的多,古劍之靈口中的前面那一個就是四任劍主。當初那個小子就是沒想明白這一點,而且意志力又不是很堅定,心智才一直被自己左右乃至控制。可能是嘗試過反仆為主的滋味,讓它覺得自己可以一直這樣,誰知道碰上這麼一個硬茬,而且還是腦子特别靈光的硬茬,碰上這個小娃娃自己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其實一開始就已經錯了,身為仆從就該做好自己的本分,既然當初發誓要效忠先主的後裔,那就得從一而終,絕對不能生出非分之想。而且情況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古劍之靈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所謂的奪舍,更不要說操縱,現在能做到的僅僅是趁對方實力弱小進行精神幹擾與引誘,而且很快也做不到,因為這小娃娃的精神力太強大了,意志太堅定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不服也得服,那句話怎麼說的,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更有新人出,也該真正的心悅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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