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
兩匹馬的馬蹄聲交錯着踏在曲折小道上。
孟橋騎着他的紅影,緊緊跟在踏雪身後,一步不敢落下。
雖是保全了一條性命,但那些王府私兵并不似尋常江湖人,一場惡戰,二人一同将北烊王府變成了一片血塗地獄,他身上卻落下了四處大傷、六處小傷,以及無數個細小傷口。
幾處大傷均已點穴止血,于性命無礙,但傷口仍舊太密太多,到底是虛弱的。
左邊手臂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拉動缰繩間,血還在汩汩往下流。
是疼的。可再疼,也隻能咬牙忍住。
更何況,他所受的傷,同季晟比起來,又是算不得什麼。
孟橋擡眼望去。
男人腰背仍舊挺的筆直,衣衫卻早已被血浸透,整片後背都蔓延着血色。
自同季晟一道以來,孟橋還從未見他受過這麼重的傷。
孟橋深吸一口氣,用力一夾馬腹,馭着紅影前去與踏雪一道并齊。
側眼望去,男人唇色隐隐有些發白,但又并無半分頹敗之意。
他懷裡抱着一個人,那人身形纖瘦嬌小,被男人的手臂緊緊箍着,幾乎快整個塞進懷裡。
那人眼睛閉着,巴掌大的一張臉在殘月冷輝下愈發顯得慘白,身上雖是沒看到有任何一處傷口,但他那模樣,看起來卻不比季晟和孟橋二人要好到哪裡去。
“主上……”孟橋移開眼,咬牙道,“都是我學藝不精,被那夥流寇所傷,不得不暫且找了一地方療傷,耽擱了與你們彙合。若我當時也在,斷不會讓洛公子被帶……”
“多說無益。”季晟冷聲打斷他,夜風将他衣袍卷起,能看到他褲腿上也有一大片暗痕,有粘稠血液在往下滴,“走。”
孟橋閉上了嘴,默默點了點頭,剛要加快速度,拉缰繩時卻不知道牽扯到了哪塊皮肉,痛的他低低“嘶”了聲。
季晟看他一眼,“撐得住麼?”
孟橋在趕來北炀王府之前就被那夥東渡來的流寇傷的不輕,不然以他謹慎的性子,也斷然不會這麼久沒來彙合。
方才那場惡戰,又讓他本已愈合的傷口裂開了不少。
孟橋捂住胸口,隻覺得傷處的痛意像是要炸開了,連同說出來的話都斷斷續續,“還、還行……”
季晟忽而拉住缰繩,稍作思忖,道,“你找個地方待着,自己療傷。”
孟橋愣了一下,“主上,那您呢?!”
季晟低頭看一眼懷裡的人,道:“去遏雲谷。”
孟橋所受的都是皮肉外傷,且未曾中毒,策馬颠沛對他傷口愈合沒什麼益處,還不如幹脆尋一靜處自行修養,以孟橋的功力,應該不過半月就能恢複的七七八八。
但洛聞心現下這個樣子——
季晟摟着他的腰,都隻覺得懷裡的人連胸脯起伏的動靜都細微無比。
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甯,必得見到了遏雲谷老谷主,請他為洛聞心看過診,才能安心。
孟橋聽了他這話,頓時是連眼睛都睜大了,“可、可是遏雲谷距離此處,就算再快馬加鞭,起碼也要七天……主上,您的傷……”
話音沒落,男人便一擡手,扔給他一個什麼東西。
孟橋手忙腳亂接住,隻聽他道:“或許還有餘兵,自己小心。”
說完,男人便一夾馬腹,帶着洛聞心一路朝東疾馳而去了。
-
遏雲谷在比瓊州還要更靠東南的邊上,自此一去,正如孟橋所說,是至少得七天才能到得了。
但踏雪似是也感覺到了主人的焦躁,蹄下一刻不停的飛奔,若非四蹄上都上了堅硬的馬蹄鐵,這般跑法,定要跑出血來。
季晟将洛聞心抱的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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