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門口處,出現了蜂王的身影。
蜂王語氣平和,像和小輩閑聊一般:“這麼着急打算去哪?”
封甯有些負氣道:“你要攔我嗎?”
“不,我怎麼會攔你。”蜂王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蜂王的舉動讓封甯像是蓄力打在了棉花上,積攢的怒氣也如同被紮了針的氣球,洩得一幹二淨。
蜂王似是知道封甯的打算,看封甯立在原地沒動,拍拍他的腦袋道:“蜂巢裡沒有足夠食物供養受傷的蜜蜂,它們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它們才會選擇離開,把生存的機會留給其他的蜜蜂,就算你找到了它們,它們也不會跟你回來的。”
封甯沉默着,因為他知道蜂王說的沒錯。
“好了,你出去看看吧,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危險呢,小心一些。”蜂王沒有繼續留下讓封甯尴尬,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煽動翅膀離開了。
蜂王離開了許久,封甯才道:“他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幼蜂嗎?”
系統:“從其他蜜蜂的角度來看,您才剛孵化,确實應該沒見過世面。”
封甯站在樹洞洞口,看向樹洞外的一片狼藉,突然道:“系統,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理想化了?”
系統:“宿主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封甯不由得想起了過往,“我剛成為了異能者的時候很興奮,那時候周圍的異能者都在說,以後這個世界将是異能者的天下,我也有些膨脹。”
系統:“後來您也是這種想法嗎?”
封甯:“後來我聽一個人說,一個民族想要長盛不衰地延續,光靠個人的自私自利是行不通的。所有企圖将人類分化成兩個族群的人,都是目光短淺的蠢蛋。”
系統分析後得出了一個答案:“會說這樣話的,應該是個普通人吧?”
封甯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他是那時候最厲害的異能者,現在也是。所以,我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可能就是個目光短淺的蠢蛋。後來我将他的理論奉為真理。”
系統:“後來呢?”
封甯從樹洞口一躍而下,飛進枯敗的樹林之中,“後來?你不是看到了嗎?我被一群目光短淺的蠢貨弄死了。”
系統沒有回答。
封甯不在意系統是否回答,自顧自道:“所以我現在對以前的信念産生了懷疑,你覺得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理?還是說,其實做個目光短淺的蠢蛋也不錯?”
系統:“系統隻是個系統,系統不知道呢。”
封甯:“那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系統:“系統沒有此類評估程序,無法判定。宿主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封甯有些猶豫:“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隻求無愧于心就好。”
“大公無私嗎?”
“不,我不認為自己有大公無私的精神,至少比起那些蜜蜂,我差的遠了。”封甯剛學會飛行,沒多久就感覺到了疲累,他停在一棵雜草上道,“我比蜂巢裡任何蜜蜂的私心都要重,因為我的靈魂是個人類。雖然我剛才怼蜂二十九怼的爽快,但其實我知道,我隻擔心照顧我那隻工蜂的死活,因為我們在相處中産生了情感。”
“我現在出去,或許能找回所有的蜜蜂,但是我能救下所有受傷的蜜蜂嗎?我想我是做不到的,嘴裡說的大義而已,我甚至無法采蜜釀蜜,沒有了蜂群,我連食物都沒有。”
“所以得知蜂群不會供養受傷的蜜蜂時,我感到十分憤怒。”
“那個人曾經說過,憤怒是無能者的遮羞布。”
“他說的對,我感到憤怒不是因為蜂群和蜂王的無情,我隻是恨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做一個廢物。”
系統難得正經了許多:“宿主無需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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