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衛珩又一次這麼說。
她每次問,他每次都說對不起。
她也沒辦法逼他說。
她是真的感覺到累了。
很累很累。
她始終不明白,他們姐弟倆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上天要如此折磨他們。
衛瑤不想繼續再為這事糾纏了,她垂眸,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還剩下很多的菜,說道:“這些菜不吃了就先放在這等明天蔣姨來了再收拾吧,現在天氣冷了,放一晚不會馊的。”
她又擡眸看了一眼衛珩,“我先去給你鋪床,你好休息。”
衛珩拒絕:“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鋪。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早點休息吧。”說完,他起身,往樓梯走去。
衛瑤跟着朝樓梯走去。
沒一會兒,姐弟倆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一樓隻剩下幾盤基本沒怎麼沒怎麼動過的菜和一個完全沒動過,連包裝盒都沒拆開過的生日蛋糕。
二樓客房。
衛瑤搶過衛珩手裡的床單,執意要給衛珩鋪床。
衛珩不讓,再次從衛瑤手裡搶過床單。
兩人你搶來我争去,結果兩人沒在勸說心髒這一事上起争執,反倒在誰鋪被窩這事上起了争執。
最先表現出不滿的是衛瑤。
“衛珩,你怎麼回事?讓我給你鋪一次床是一種罪過嗎?為什麼你總是三番五次的拒絕?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隻剩下拒絕了?”說着說着,衛瑤的聲音很沖很委屈,裡頭還夾雜着一絲哭腔。
她怎麼能不委屈呢?在她試了很多種方法之後,衛珩依舊拒絕接受那顆心髒,而她偏偏又不得不接受。
怎麼能不委屈呢?她用四年的時間樹立起可以徹底拯救她的小珩珩的信心,倒塌卻隻用了一餐飯的時間。
就像你走在一條人來人往的路上,突然從天上掉下一塊燈牌,不砸中别人偏偏砸中你,沒有一點道理,莫名其妙。
衛珩看着眼前的衛瑤滿眼都是委屈,委屈裡還夾着淚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他知道她眼裡的委屈不是因為他不讓她鋪床。
說不心疼是假的。
她不知道他不告訴她的理由是為了她好。
因為她曾說過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很幸福。
那個男人很愛她。
在他的印象裡,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認真的對他說,除了他以外,她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也很幸福。
如果把理由告訴她,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一定會崩潰。
那必然是會破壞她的幸福。
她的幸福對他來說很重要。
那天他在夏盛光家裡說的話都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希望他們之間如果隻能幸福一個,他希望幸福的是她。
哪怕有一天她會知道真相,那也是慢慢知道,到那個時候她也會有一定的接受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突然一下知道,毫無任何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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