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白青羽點頭道,如果一個縣有六千畝地都不繳稅,的确會對當地的财政造成小小的影響。更何況,那個縣應該還有其他勳貴的爵田——比如秦大山的一千畝。
她又換了個話題:“對了,舅舅,賞給我們的那些奴仆都是從哪兒來的呀?”
李公公吃了一口菜,不緊不慢地說:“那些犯事的官員被抄家後,所有的财産充公,他們家的那些奴仆下人自然也跟着充公了,一些官員的家眷,也被貶為奴籍了。”
身為貪官的家屬,也是有利有弊啊!得勢時共同腐敗富貴,出事時就跟着一起倒黴。家屬跟着倒黴還可以理解,最無辜的就是九族,一點兒好處沒得到,殺頭卻一個都逃不掉。
白青羽同情了那些家屬兩秒鐘,腦子裡靈光一閃,忙問道:“那豈不是……他們當中讀過書會寫字的人有不少?”
“嗯!官員家的子女,無論嫡庶,無論男女,基本上個個都識字。不識字的少之又少。就算是他們家的奴仆下人,也有不少識字的。”李公公一邊說一邊把那盤香酥排骨轉到跟前,夾起一塊,不解地看着她:“想到什麼了?”
“人才!”白青羽開心地笑道:“我現在生意擴張,急需人才啊!我能重用那些人嗎?”
李公公道:“當然可以!他們入了奴籍,買賣使用全看主人心情,想怎麼用都是你的事,隻是再也不能做官了——除非皇上免了他們的罪責——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那就好!”白青羽開心得不得了,又問道:“那……那些人都已經挑好了,放進我的府裡去了嗎?”
李公公搖頭:“應該已經挑好了,不過還沒放進你府裡去,得等你去接掌了府邸後,才會給你送進府去,你得當面清點人數并确認身份,以免出錯。”
這是必須的,如果提前就将人放進富國夫人的府邸,萬一逃走幾個怎麼辦?萬一被人狸貓換太子,把奸細、殺手或重犯替換進去怎麼辦?
白青羽更加開心了,忙道:“那……舅舅,你有沒有辦法,多給我挑一些會讀書寫字、能算賬管事的人才啊?我急需那樣的人才!還有大山和大花的奴仆,也都挑那樣的!”
李公公無奈地搖頭,最終應道:“雖然有些麻煩,但是……舅舅勉強也能做到。隻是,你要那麼讀書人做什麼?書讀得多了,身子就變懶了,怕是什麼事都做不好,也不樂意做!”
白青羽哈哈一笑,道:“沒關系!我義母最會調教人,你隻管多多地幫我挑些人來,隻有我義母替我調教。我目前有兩項生意,打算開全國連鎖店,需要掌櫃、賬房、廚師和說書藝人,全都得讀過書的才能調出來。哪怕每個府城隻開一家分店,那也得幾百個人呐!還有錢的事……這個咱們吃完飯再說,可有得聊啦!”
李公公對做生意不感興趣,但是對白青羽的各種新奇想法很感興趣,便爽快答應了。
……
午飯後,秦正光找人帶着那些護衛、小内侍和随從四處逛逛,看看那些良種桑葉和快要完工的神仙雕像,最後一定要向他們推銷一下雜貨鋪裡的商品。
李公公帶來的這些護衛随從,除了兩個小内侍是他自己挑的外,其餘的皆是禮部挑的人。
頒發封賞類的聖旨,無疑是趟美差,從欽差到護衛,全都是有吃有拿,不受累但是受人尊重,所以能被挑來跟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多是富貴人家中有點上進心的子弟,花錢謀個閑職,在各個部門鍍金混資曆,以待将來尋機提拔。
所以這些人的薪俸算不上高——都不夠他們平日裡在酒樓宴請一次朋友。但是他們背後的家庭都非富即貴,是有強勁購買力的。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所以白青羽才安排白連和秦正光要把每個兵侍包括小内侍都招待好,那些特殊商品極有可能從他們身上打開銷路。
李公公也在閑逛,由秦大山、秦大花和白青羽以及白令霜、甯紅梅、林文涓等一大群親友陪着(韓尋芳、白連在學堂裡給孩子上課),去參觀白青羽這座全大晟最高級的農場。
此時,他們一大群人正悠閑地走在用碎石和三合土鋪成的十米大道上。
白青羽滿意地用腳跺了跺光潔的路面,不無得意地說:“這可是我們村的第一條康莊大道!将來,這樣的道路會遍及我們村的每一個角落。每家每戶出門就是這樣的美麗大道!”
李公公也對這樣一條大道贊歎不已:“你可真敢想!也真敢做!這條路建得實在是好!”
這條路就在白青羽家的旁邊,從葫蘆村原來的大路一直通到百果園裡的養豬場,等将來時間和金錢充裕了,還會繼續向東延伸,一直修到東坡腳下。甚至可能會修到東坡山頂。
路的南邊是豆腐作坊和粉條作坊,北邊則是新開墾出來的土地,已經種了大豆、玉米、辣椒之類的莊稼和蔬菜,長勢良好。
這條寬闊、結實、光潔的大路造價昂貴,可供四輛最大的馬車同時交錯并行,比京城的石闆街道更漂亮,是葫蘆溝的一道風景,外來的遊客見了無不驚歎,都忍不住上去走一走。
村裡的孩子特别喜歡這條路,常常成群結隊地在路上追逐奔跑,笑聲随風飄送,離很遠都能聽到,可見他們玩得有多開心。
另外,田與田之間也修建了可以過馬車的道路,皆與這條大路連通,方便馬車到每一塊田邊地頭運送肥料和糧食。大路的兩邊還種上桃樹、梨樹、李樹、杏樹等幼苗(因為樹苗不夠,還空着許多樹窩),過幾年一開花,這條路就會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路上的孩子和長工見他們,都笑着打招呼:“李大公,青羽,大山,你們出來閑逛啊!”
李公公問白青羽:“他們現在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夫人’了嗎?怎麼都還叫你名字?”
白青羽笑着解釋:“是我要求他們這麼叫的。我才十六歲,叫我‘夫人’把我都叫得老了幾十歲。我喜歡大家叫我的名字,多親切啊!跟一家人似的!不瞞舅舅說,我渴望得到親人的關懷、疼愛、呵護和幫助。他們這麼叫我,讓我覺得大家都是愛我的!都沒拿我當外人!”
李公公頗為感觸,他也曾經有過這種心理需求,而且相當強烈。所以他歎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白青羽的腦袋(首飾已拔下來還給了白令霜),說:“舅舅會疼你們的!”
白令霜也道:“姑媽也會護着你的!”
“謝謝舅舅!謝謝姑媽!我也會護着你們的!”白青羽開心又感動,拉起秦大山的手,舉起來向大家示意道:“我們,現在走在一起的這一群人,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林文涓和秦大花立即附和道:“對!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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