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兮輕喟,知道瞞不過他,亦不想瞞他,于是變着法的解釋,“我吃了兩塊青柳色做的糕點。”
其實,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她做的糕點?”
帝無兮站在一側,看不清他此時是何神色,隻能看清他纖長的睫羽莫名微顫。
“嗯。”
“好吃嗎?”
“……好不好吃總歸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帝無兮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麼。
那美人兒突然嗤笑,擡手丢掉手中墨筆,蓦然轉身直視她。
“醜丫頭,我看你是吃人嘴軟,不好意思說了!”
帝無兮望着眼前玉白耀眼的人兒,還真被他說中了,她的确吃人嘴軟,得人庇護……心軟。
焱千璕見對方不回話,亦或回不上來話,莫名其妙心中怒氣更盛了。
于是,沒由來的把書案上方才正在作的畫,胡亂揉揉扔在了一邊,似是對誰眼不見為淨。
而那個紙團子,剛好落在了帝無兮腳邊,她十分不知所措的彎腰拾了起,紙團子透着未幹的墨迹。
帝無兮攤開一看,見是一幅畫着山水的畫,隻不過那山、那水,凡塵都不可見。
焱千璕心煩意亂的莫名,帝無兮拿着手中的山水畫,一聲不吭的坐在了他的身側。
他低眸看她用玉鎮重新壓平整的山水畫,隻覺心緒蓦然飄蕩了很遠,那是擱在另一界面的遙遠。
許久,焱千璕不氣了,那突如其來的氣憤,湮滅于這幅秀麗的山水畫中。
美人兒有些有氣無力的笑了笑,靠近帝無兮同她說:“我曾遙想,我要娶那世間最美最美的女子,可是,我從未遇到。”
“……那現在呢?”帝無兮指尖顫了顫,似想擡手撫摸一下他的側顔,終是放棄。
“現在?”焱千璕低眸嗤笑了一聲,“現在的一切都不過鏡花水月,我也曾年少,也曾憧憬過,但帝父告訴了我何為命中注定,何為命中注定有些債要還,何為命中注定有些人要見,何為命中注定今生今世我必須要曆這個劫。”
“美人兒,你說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懂。”帝無兮心中突兀苦澀,但無從發洩,更無從傾述。
焱千璕又笑了,“你不需要懂,時間會讓你明白。”
“何意?”
“何意……等你遇到了無論如何也無法避開的劫,就會知道了。”他說完這番話,重新執起了那幅山水畫。
帝無兮默不作聲,視線停留在了他瑩白晶潤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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