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克曼努一回過神,就對上了西杜麗充滿憂慮的表情:“您感覺身體還好嗎?是哪裡還沒有痊愈嗎?”
她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那些萦繞的夢境碎片抛之腦後,“我沒……”
一道驚雷般的巨響打斷了她的話——據說這種動靜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如果白廟供奉的安努神像不是一座純粹的石塑,那他可真是一個大瞌睡蟲),烏魯克上空的瑪那濃度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空氣中的潮濕有了一絲蜇人的感覺,絲絲縷縷地滲進皮膚,身體的每一處都擴散出陣陣綿密的癢痛。
在這樣壓抑又折磨的環境下過了三天三夜,烏魯克的百姓居然還沒有拿起棍棒沖進王宮裡造反,真是一個奇迹……如果是她的話,第一天就要拎着樹脂浸過的鞭子,把這個國家的主人抽得滿王宮跑。
缇克曼努壓抑着情緒走過了大半個王宮,但怒火還是在看到白廟現狀的一刻不可遏制地爆發了。
與其說那是白廟,不如說是一堆白色建築的殘骸——甚至更刻薄一點,建築廢料的堆積場。肉眼可見之處沒有任何保留完好的建築物,如果不是知道實情,缇克曼努差點以為在她離開的這幾天,有一個迷了路的獨眼巨人在這裡不小心摔倒了,而且屁股不偏不倚地坐在了白廟上。
神廟内部的穹頂已經被損壞得半點不剩,仿佛它本來就是按照一個沒有蓋子的罐頭設計出來的,幾根石柱孤零零地立在一旁,長短不一,較高的石柱大多隐沒在陰影中,原本精緻的浮雕已經被飛走的砂石磨損殆盡,而矮的幾乎就是一個樹墩。
缇克曼努感受着每次大地震顫後從殘骸上落下的灰塵和碎屑,乒鈴乓啷,像是砸在地上的錢币。
“你們兩個……”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從一頭暴怒的母獅喉嚨裡發出來的,“都給我滾下來。”
時間仿佛一瞬間凝固了,那兩道身影倏地僵住——盡管上一秒他們還像迅光般在空中疾馳,幾乎要撕裂整個天際,并且在短暫降落時給予這片大地(以及烏魯克的财政)毀滅性的打擊——但在下一個刹那,硝煙、空氣中的瑪那、皮膚上蔓延的刺痛,還有那些讓人永無甯靜的轟鳴,忽然間都消失了,就連缇克曼努自己都感到驚訝,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一個具有權威的人,但也從未試過用一句話消融一場戰争。
那兩道身影以很快的速度降落了——缇克曼努以為他們會像炮彈一樣砸在地闆上,但他們落地時不約而同地減緩了速度,如同羽毛般輕盈,甚至沒有激起半點塵埃。
他們都看着她。
恩奇都要平靜一些,他早就知道她平安無事,臉上依然是那種輕快的,如小鳥般無憂無慮的笑容,隻是因為多日的分别增生了幾分熱切,而吉爾伽美什……
缇克曼努強迫自己不要挪開視線,她将視線的落點控制在了對方的鼻尖,這樣既不像是在逃避,也不會因為無言的對視而滋生出更多尴尬的氛圍。
于是她看着吉爾伽美什克制地向她走來(這種特質出現在對方身上時顯得尤其可怕),越來越近,直至他伸手擁抱了她,直到她感受到對方皮膚下熱血奔流時的溫度,直到她聞到對方身上汗水和血的氣味,整個過程都是悄然無聲的,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連呼吸都收斂了,缇克曼努唯一聽到的聲響就是對方的心跳。
半晌過去,吉爾伽美什才打破了死寂。
“以後……”他說,“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他的手臂向内施力,像是要收攏這個擁抱,但最後化作了一陣輕顫。
“不許再離開,也不許再說那樣的話。”他的語速不自覺地加快了,“我命令……我要你一直留在這裡,留在王座旁邊,你隻能留在烏魯克,這裡就是你唯一的歸宿,盧伽爾之手,聽到王的話了嗎?”
越過他的肩膀,缇克曼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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