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率領大軍出征這天,冷風蕭蕭,陰沉而灰暗的雲層如同厚重的帷幕一般,沉甸甸地壓在頭頂上方,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一直伸向遙遠得望不到盡頭的天邊。天地之間彌漫着一種蕭瑟肅穆之感。
他向我道别之時,我将親手繡的一個流蘇荷包送給了他。這個荷包以淡藍色的絲線為主調,上面精心繡着飄逸的祥雲圖案。
他又驚又喜的仔細端詳着這個刺繡精美的荷包,有些不敢相信的确定道,“這真是月兒親手繡的麼?”
我點點頭,“皇上也知道我是不怎會女紅的,所以隻能繡一些簡單的圖樣。皇上不要嫌棄做的不好……”
“朕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嫌棄?”
說着,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顆猶如月華般晶瑩皎潔的明珠。正是我曾送給他的那顆夜明珠。
“這是月兒贈予朕的夜明珠,朕貼身帶着,亦如月兒陪在朕的身邊一樣。”他深情又溫柔的說道。
我為他将夜明珠裝入荷包中,然後又交還于他的手中。
“我盼望着皇上早日凱旋而歸……”我忍住眼淚,可哽咽的聲音卻掩不住别離的深深悲傷。
“月兒……”
他伸手攬我入懷,他将我抱的那麼緊,就像是要把我融入到他的身體裡去。
“朕不在月兒的身邊,心中着實放心不下月兒。月兒一定要安心的等待朕歸來,不許胡思亂想。月兒要相信,用不了多久,朕必會凱旋而歸……”
我埋首在他堅實的胸膛,一邊點着頭,一邊眼淚還是不由的淌了下來。心中那份即将離别的徹骨痛楚幾乎令我無法承受,我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他腰際的衣服,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他離去的腳步。
然而,我終究還無法留住他。
他本就是一個天生為戰争而生的男人,他對我的愛也阻擋不了他那顆桀骜不馴,征服天下的心。
他離去後,我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木呆呆的坐在這孤寂又空曠的大殿中。
我的内心同樣空空蕩蕩,仿佛也跟随着他而離去了。
“娘娘……娘娘……”靈溪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傳入我的耳中。
“娘娘别哭了……”
我才恍然驚覺,自己原來竟是一直哭着,一顆又一顆淚珠正不停地、不停地順着臉頰流淌。
“娘娘别太傷心了!以往皇上出去征戰都是一兩年就回來了,而且每次都是平平安安,得勝凱旋而歸的。所以娘娘一定要放寬心才是,也許隻是一年半載的時間,皇上就歸來了呢。”
“是啊,以往他還是王爺時就經常出去征戰,那時本宮也是每夜都睡不好覺。有時候本宮真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桀骜不羁的男人呢……他的心似乎永遠不會安于歲月靜好的日子……”
“皇上不是向娘娘承諾了麼?待到這次征戰回來,就守着娘娘,與娘娘共守白頭。”
“可是本宮的心裡好害怕……”
“娘娘害怕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害怕的是什麼,隻是不知為何,這一次,我的心中有着萬般不願讓他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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