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處僅剩地基的道場,名為蟾宮,地基之上的數百座綿延建築,都在遠古登天一役中,被夷為平地。
小陌當時醒來之時,曾經取走一座月宮遺址,類似一座京城的宮城。
陳平安會以小陌的名義轉贈劉羨陽,作為一份婚禮的賀禮。
所以要說天底下最熟悉明月皓彩的修士,其實是今天到此故地重遊的小陌才對。
按照老觀主原先的猜想,相信周密一定曾經留下後手在蠻荒,比如至少會幫助小陌和白景這兩位遠古劍修之一,當然更大可能還是修道資質相對更好的白景,讓她率先合道十四境純粹劍修,及時補上劍客劉叉的那個空缺。
因為無所謂輸赢,兩不偏袒的老觀主就不耗費心神和道行去作演算了。
周密登天在後,實則“散道”在前。
隻是這場散道,與周密當年吃掉一頭頭蠻荒大妖路數相同,比較鬼鬼祟祟,不夠光明正大。
托月山大祖,身死道消,後來托月山被與陸沉借取境界的陳平安斬開,蠻荒公認的新任共主,劍修斐然還很年輕,又有半截劍氣長城不曾被陳平安徹底煉化搬走,再加上老瞎子和十萬大山的存在,這就導緻斐然的共主身份,始終有名不正言不順的嫌疑,斐然處境與托月山大祖雷同。
但是蠻荒天下沒有了一座托月山,就是一種影響巨大且深遠的“道上讓路”。
就像浩然天下沒了至聖先師和文廟,青冥天下少掉了道祖和白玉京,在這段“空白”歲月裡,道路上,誰都可以争上一争。
這就意味着蠻荒妖族的登頂之路,暢通無阻,此後百年千年,蠻荒大地之上注定龍蛇“起陸”,群雄“過渡”。
白澤隻要離開那座浩然中土神洲的雄鎮樓,重返蠻荒,境界提升一事,就由不得白澤自己想要“壓境”的意願了,身不由己。
兩座天下戰争一起,生靈塗炭,蠻荒和浩然這一來一回期間,早就開始着手合道一座天下“苛政”的王尤物。
繼承周密吃書建造一座不夜城的離垢,如人間某座藏書樓更換主人而已,離垢等于繼承周密留在蠻荒那些創造文字、天下雅言的全部文脈遺澤,加上離垢同時恢複遠古“書生”本色,與數座天下的“顯學”反其道行之,我離垢北面稱王。
被白澤指點出一條大道、于水法之外别開生面的曳落河新主绯妃。
再加上無名氏、官乙這撥遠古大妖重返人間,必須各自收徒,相信弟子的人選,就由不得他們自主選擇了,周密肯定早有安排,每一對師徒雙方,在某個期限之内,一個竭盡所能傾囊相授,養肥了徒弟、師父才能吃飽,一個必須為了活命而拼命修道,雙方互為砥砺大道的磨刀石,最終誰能吃掉誰,就要各憑本事了。
但是不管誰存活下來,蠻荒都會多出一頭殺力卓絕的王座高位大妖,甚至是一個十四境修士。
我周密在蠻荒曾經吃掉多少個十四境和飛升境,百年之内,肯定翻倍還之蠻荒。
如果隻看表象。
從浩然賈生變成蠻荒文海的書生周密,是一切既定規矩的破壞者和創建者。
那麼反觀與之起了一場大道之争的年輕隐官,陳平安隻是循規蹈矩,是規矩之内的最大既得利益者。
那麼得益于規矩庇護者,往往孜孜不倦維護舊規矩,追求的,就是一種允許局部搖晃的大框架穩定。
老觀主伸出拇指摩挲酒碗,桌上白碗輕輕旋轉,碗内酒水随之起漣漪,笑道:“天道傾塌,八方開旋,時耶命耶?從古如斯。主客相搏,為之奈何?複歸為一,時也命也。”
王原箓伸長脖子看着桌上的酒碗,欲言又止。
小陌輕輕點頭,碧霄道友收了個好徒弟。
因為那個青年道士覺得師父所謂的“複歸為一”,這個說法可能并不準确。
小陌微笑道:“書上說了,人若能忍辱負重,家族子孫必有晚發。劍氣長城與公子,屬于相互成就。”
老觀主笑呵呵道:“以前朱斂喊的老爺,如今道友稱呼的公子,劍氣長城的二掌櫃,數座天下的陳十一,南绶臣北隐官,綽号說法一大堆。不曾想每天在條陋巷踩着雞屎狗糞的泥腿子,也成了陳公子。”
小陌說道:“天行健地勢坤,君子以厚道而自強,行願無盡,在人間有一席之地,并不奇怪。”
當年那個路上領銜而行的第一位道士,就曾在道路上建造行亭無數,雖然簡陋,卻可以遮風避雨。
何況那位頭别木簪的道士,每傳下一條道脈、一門術法,也是一座無形的路邊行亭。
老觀主一笑置之,轉移話題道:“小陌,我本來可是連兩份賀禮都備好了的,例如那座火海與煉劍台猶存的太陽宮,我一開始就想着送給哪天與你結為道侶的白景道友,現在嘛,對不住,已經歸屬王原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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