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峰抿了一口酒,打趣道:“以前咱們仨可是都說好了的,以後等你還鄉,找個漂亮姑娘,娶妻生子,都要認我和陳平安當幹爹的,小棉襖的女兒當然得有個,再來倆兒子,一個跟我學那龍虎山外門道法,一個與陳平安學拳練劍。”
徐遠霞白了一眼,自顧自大碗喝酒,沒勸張山峰多喝,酒桌上勸他人豪邁,自己不豪傑嘛,“我也想啊,隻是一拖再拖,就給耽誤了。山峰,你這喝酒法子,文绉绉的,當是喝茶呢,連陳平安都不如啊。”
去他娘的酒桌豪傑,喝酒不勸人,有個啥滋味。
徐遠霞喝高了,張山峰也喝醉了。
徐遠霞聽了張山峰的一些山上傳聞後,感慨說那劍氣長城,是恩怨分明之地,報仇雪恨之鄉,絕非藏污納垢之所。
張山峰舉起酒碗,說可以陪徐大哥走一個。
張山峰突然問徐遠霞,陳平安如今多大歲數了。
醉醺醺的徐遠霞晃了晃腦袋,說記不清了,咱們先也可以走一個。
再不是大髯豪俠的徐遠霞,徹底醉倒在酒桌之前,望向門外,喃喃言語,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我老了,少年呢。
張山峰趴在桌上,醉眼朦胧打着酒嗝,說别一個不小心,下次再見面,陳平安就要比咱們個子都要高了。
花有再開日,年年如此,人無再少年,人人這般。唯有桃李春風一杯酒,總也喝不夠。
————
一個棉衣圓臉姑娘,路過鐵符江,走到龍須河。發現水中多有樹葉。
她最後看到了一個蹲河邊撒葉作船的男人。看着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因為對方是個修道之人,真實歲數肯定不止。
劉羨陽轉過頭,看見那個面生的姑娘後,立即笑容燦爛起來,麻溜兒起身,開始介紹自己,“小生姓劉名羨陽,本土人氏,自幼寒窗苦讀,雖然尚無功名,但是讀過萬卷書,行過萬裡路,志向高遠,小有家底,小鎮那邊有祖宅,位置極佳……”
這位陌生面孔的圓臉姑娘,瞅着有些迷糊啊。是聽不懂話裡的意思呢,還是根本就聽不懂話呢?
不是大骊本土人氏?所以聽不懂官話?
果然姑娘開口問道:“這是哪兒?”
浩然天下的大雅言。
劉羨陽誤以為是那遊曆寶瓶洲的别洲仙子。如今寶瓶洲,諸子百家當中,多有别洲年輕練氣士找機會遊曆四方。龍州作為舊骊珠洞天遺址,當然是一處必選之地。
劉羨陽年少離鄉遠遊求學時,路上早就見過那山巅仙家閣樓,佳人獨立,彩帶飄遠,類似這樣的仙家畫面,見過不少了。見多了,好像也就那樣。風景是極美的,可都是别人的。但是眼前這個穿着樸素的圓臉姑娘,當她軟糯言語,或是眨巴眨巴着一雙水潤大眼眸,卻也是相當好聽好看的。
劉羨陽笑答道:“寶瓶洲,龍州。”
姑娘錯愕。怎麼來了寶瓶洲,剛好是她最不想來的一個地兒。
她就是賒月。
先前在那桐葉洲桃葉渡,莫名其妙給那人拘押到了袖中,在那袖裡乾坤山河中,賒月剛煮了一鍋仙家米,還沒吃着,就發現自己重見天日了,又莫名其妙給人丢到一座陌生山頭,她就隻好問了句,那鍋米能不能還她,沒有半點回應,賒月隻好跟着腳下那條道路,随便逛蕩起來,就走過三江彙流的一處繁華小鎮,一直走到了這邊。因為在這邊,有一處山頭,瞧着月色好像天然比較濃郁,都不是那種仙家收攏天地靈氣的神通術法,所以賒月就比較好奇。
賒月說道:“我叫餘倩月,來自中土神洲。”
棉衣圓臉姑娘對自己這個靈機一動的說法,比較滿意,這就是行走江湖該有的機敏和老道了。
劉羨陽贊歎道:“姑娘好名字。”
賒月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讀書人?”
劉羨陽也猶豫了一下,臉色誠懇,沉聲說道:“可以不是。”
原本都想好了好些個說法,比如什麼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看來是用不上了。
可以不是?不愧是讀書人。
那就肯定是了呗。
賒月轉身就走。
她打算找個僻靜山頭,煮飯吃去。最好誰都瞧不見我。
劉羨陽屁颠屁颠跟上,離着那位圓臉姑娘有四五步遠,不敢唐突佳人,他側身而走,“倩月姑娘,就幾步路了,真不去咱們槐黃縣城看看?騎龍巷有個名叫壓歲鋪子的好地方,糕點好吃得能當飯吃,價格還便宜。”
賒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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