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家是四合院設計,中間是露天的庭院,正在搭建戲台。
坐在茶桌前穿着紅色褂衣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滿臉笑容地聽着身旁賓客的祝福。
“李奶奶,祝您日月昌明,松鶴長春。”夏微窈等前面的人都祝賀完,才上前。
李奶奶在看到她的瞬間,原本渾濁的雙眼一下亮起了光,一把握住她的手,老淚縱橫。
“秀兒!是你嗎?”
夏微窈一驚,一時間不知道她說的是個人還是在玩梗。
看李奶奶這反應,大概是前者。
“李奶奶,我不是您說的秀兒。”她說道,想掙開,但老人家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
一旁連忙有人過來解釋:“奶奶,這不是姑姑啊。”
李奶奶不肯松手,夏微窈也沒辦法,隻好和其他幾人說道:“你們先去幫忙布置吧。”
被拉着手講了一大堆陳年舊事的夏微窈笑得臉快僵硬了,卻還是很有耐心的聽着。
“奶奶,您說了這麼多口渴嗎?我給您倒杯水。”她試圖找個理由脫身。
但李奶奶哪肯松手,招呼别人去倒水了。
夏微窈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隻能硬着頭皮繼續聽。
李家的人都對此感到意外,向來不喜歡開口說話的李奶奶竟然對着一個陌生人聊了這麼久的天。
她看着五個人忙上忙下的,而自己隻能被迫坐着,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所有人忙碌了一下午後,戲台總算是搭建好了。
李奶奶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戲台上,看着戲台的眼神似在懷舊。
“秀兒啊,”李奶奶拍了拍夏微窈的手背,表情懷念,“你以前最愛唱戲了,能不能再讓媽看看你穿上戲服的樣子?”
紀初夏和秋心溪忙活完,在一旁休息,聞言都看向夏微窈。
“師姐,這有點兒難為情吧?”
“微窈,你可以拒絕的。”
面對兩人的好意,夏微窈擺了擺手,“沒關系的,其實我可以試試的。”
沈星遲路過聽到這句話,停下了腳步,垂眸看她,“你會唱戲?”
“大學的時候學過戲曲,會一點皮毛。”她羞澀地笑了笑。
又轉而看向李奶奶,“奶奶,那您想聽什麼戲?”
“那時候你和阿亮的《霸王别姬》可是在整個小鎮出了名,人人都說你們神仙眷侶,可惜阿亮走得早,唉……”李奶奶說到傷心處,眼裡泛起淚花。
夏微窈安慰道:“我這就準備準備上台。”
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人上前說道:“夏小姐,請跟我來。”
“您是李奶奶的女兒嗎?”
李玉珍點了點頭:“我媽說的秀兒是我的大姐姐,在姐夫去世後沒多久也郁郁寡歡離開了人世。
夏小姐生得漂亮,和我大姐年輕時是有幾分相像,難怪會将你認錯。”
夏微窈歎了口氣:“李奶奶一定非常愛她的大女兒吧。”
“大姐是個溫婉賢淑的人,對我媽也是照顧周全,自然得她歡心。”
李玉珍帶着她來到了閣樓上的房間,“這裡是大姐生前放戲服的地方,你可以随意挑選。”
她的手撫上精緻華貴的戲服,思緒拉到了大學時期因為偶然加入戲曲社的時候。
在學長學姐熱心的教導下,她本就聰明,學起來很快就入了門,還代表社團得了獎。
學校不少戲曲專業的老師都勸她換專業,但她還是堅持了走表演這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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