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骁王殿下不務正業,陪着心上人在山下給村民看診時,高林也在山上撬開了馳騰的嘴。
“木轍……木轍極為狡詐,也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他氣息奄奄地供述。
西南巫蠱之術盛行,朝廷對此向來是持打壓态度,區别隻在于力度時而松、時而緊,但哪怕是最松的時刻,蠱師也依舊是沒法光明正大行走在街上的,而木轍就出生在這麼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巫蠱村落。
“那一年,朝廷又派出重兵鎮壓,整座村落被團團圍住,死傷慘重,木轍卻逃了出去。他徒步穿過翠麗城的老林,又在北甯城乘坐商船,一路去往南洋,在那裡聯系上了同樣逃亡在外的白福教。”
他擅長制蠱,又擅長用語言操控人心,發展教衆的速度遠超其他弟子,也因此獲得了當時教主的賞識,很快就登上高位。
“木轍對朝廷恨之入骨。”
但這種恨意,并不是像尋常人那樣時刻顯露,大吼大叫要替父母族人報仇,而是默不作聲地陰在骨子裡,他像一條毒蛇,在這天高皇帝遠的邊陲諸城裡,日複一日,慢慢啃咬着大琰的根基,又或者說是像一塊黴斑,一寸一寸侵染着原本蔚藍的天。
倘若馳騰的供述沒有誇大,那現在西南乃至大琰全境,白福教弟子的數量,遠比朝廷預估的要更多,但具體多到何種地步,馳騰也是不清楚的,這些年來,他主要負責的任務,一是賺錢,二就是訓練出一支“精良軍隊”……也當真努力了,自認成果卓著,随時都可随教主北上擒王,但還是被梁戍一夜鏟平,可見确實沒精良到哪裡去。
白福教的武力,與梁戍所率的大琰軍隊比起來,其實不值一提。所以說,古往今來的邪|教都一樣,來硬的不行,主要惡心在連蒙帶騙地控制無辜百姓。
高林問:“木轍可有妻子兒女?”
馳騰搖頭:“沒有,他雖收養了烏蒙兄妹,但并未将他們當成子女,隻是兩件趁手的工具。”
“那幅畫像,不是他的妻子?”
“不是。”
畫像中的女子名叫盈玉顔,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木轍隻有十八歲,剛剛從南洋回到大琰,奉當時教主的命令,前往秦陵城一帶發展教衆,卻不小心被朝廷察覺,遭到官軍追捕,木轍倉皇之中逃進一處青樓,被一名娼妓所救,在那間春香閣裡,一躲就是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裡,兩人或許發生了一點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木轍卻因此對盈玉顔動了心,不過當時城中風聲正緊,他不敢多待,加之盈玉顔當時正受追捧,鸨母獅子大開口放出話,哪怕是一座金山也不賣,木轍一時湊不夠替她贖身的錢,便隻有暫時離開秦陵城,打算等有機會再回去。
“但時隔一年,等他再回去時,那名娼妓卻已經不在秦陵城了,據說是自己給自己贖了身。”
“木轍沒有找到她?”
“沒有,他一直在找,卻一直沒有找到,直到十三年前,他帶回來了一名十五歲左右的少年,眉眼與畫中人幾乎一模一樣,我們都猜測,那或許就是盈玉顔的兒子。”
“鳳小金?”
“是他。”
鳳小金當時病得很嚴重,所有大夫都說得準備後事,木轍卻硬是用蠱術将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保住了命,也保住了十五六歲的容顔,這麼多年來,五官一直沒有變過。馳騰繼續道:“木轍為他請了最好的武師,也給了他在白福教獨一無二的尊榮地位,但是鳳小金卻像是對所有事都沒有興趣,這麼些年,也就與烏蒙兄妹關系親近些,他是看着那兩個孩子長大的。”
高林又問:“白福教和當年王城譚府的滅門案可有關系?”
馳騰沒聽懂:“什麼譚府?我不知道。
”
“罷了,接着說說鬼童子吧。”高林手中握着長鞭,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敲,“一共養了多少?”
馳騰道:“兩千。”
兩千個天真無邪的孩童,被定格在了本該最無憂的年紀,一想起這件事,站在一旁的苦宥就恨不能将這群人千刀萬剮。馳騰可能自己也知道這暴行實在駭人聽聞,急忙道:“我并不管這些事,也并不通蠱術,都是木轍所為。”
“為何要急于将鬼童子放出來?”高林繼續問,“你們理應知道,那些孩子并不會是駐軍的對手,居然還專門挑王爺在的時候。”要說是純粹惡心大琰一下,那這代價未免有些過高。
馳騰喘着粗氣答:“因為、因為木轍想誘駐軍進林。”
……
灑滿星輝月露的山道上,梁戍一手握着缰繩,另一手抱着懷中已然睡着的神仙,慢悠悠地往駐地走,能将螞蟻也踩死的那種慢悠悠。明日又要繼續處理一堆軍務,今日算是他難得給自己放的一天假,自然想将這段時光延長再延長。
“唔……”柳弦安被他晃醒,很不滿意地擰了一下,差點将自己給擰下馬背。
梁戍一把将人兜住:“你也就仗着身後有我。”
“倒也不是。”柳弦安迷糊地回答,“沒有王爺我也睡。”
“那要是掉下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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