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得知這一切都是由鳳甯引起的時,青大槐并沒有過于震怒。
他隻是愣了許久,然後緩緩說:
“……因緣際會,都是命數。”
他垂下眼,本就施法做老的面容更蒼老了幾分:“是小石頭命中有此劫,怨不得旁人。”
鳳甯問他:“此事便無解了嗎?”
青大槐苦笑了一下,聲音有些悲怆:“若是有解,我又怎會坐以待斃?”
鳳甯回到歸甯山的時候,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可青琅仍在練劍。
他長臂伸展,斬魂劍似乎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被舞得越發靈活自在,所閃現的劍光幾欲劃破黑夜。
遙遙望去,少年藍白衣擺在空中飛舞旋轉,他手中的長劍也像是黑海中矯健遨遊的銀龍。
那銀龍在空中轉了個彎,可面向鳳甯的那一瞬,就忽然頓住了。
青琅一看見鳳甯,眼睛就猛地亮了起來。
他收起長劍,朝鳳甯奔來。
少年心急,竟是連法術也忘了用,一裡的距離,竟是生生跑了過來。
立定時刻,他額頭薄汗未消,臉頰也染着紅,亮晶晶的眼瞳,澄淨清亮地映滿了星光:“師尊,您回來了!”
鳳甯問:“練了多久的劍?”
“師尊走後便開始練了,一刻未停。”
鳳甯靜了一瞬,伸出手,擦拭他額頭細汗:“怎麼不歇一會兒?”
青琅笑了笑,他握上鳳甯那隻微涼的,正準備收走的手,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師尊總說我是練劍奇才,我便想練得更好些讓師尊瞧瞧。”
他頓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似是有些苦惱:“隻是我這幾日進步有些緩慢,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突破瓶頸。”
鳳甯垂下眼。
……永遠都不能了。
你被我砍掉了幾根筋骨,又被你曾爺爺拿噬靈網鎮住……如今功力,即是頂峰。
再無進步的可能。
青琅的臉龐被鳳甯的手鎮得涼了一些,便将鳳甯的手放了下來,他看了眼鳳甯的表情,悄悄彎着眼睛牽上鳳甯的手,然後問道:“對了,師尊,您剛剛去醫館做什麼?”
“哦,沒什麼事兒。”鳳甯回過神來,擡頭看着青琅,道,“隻是想問問有沒有更适合你的補藥。”
“其實師尊不必那般費勁地為我尋補藥找靈果。”青琅擡頭看天,眼睛燦若琉璃,“我這幾日練功雖進步緩慢,可總算是找到了一些門道,若是再刻苦些許,定會有所突破。”
鳳甯隻覺得胸口微堵,有些喘不過氣來。
無意識地,他握緊了青琅牽着他的手。
青琅感受到鳳甯牽緊了他,腳步一動,耳廓都微微泛起了紅,連腳步都不自覺地輕快了些許,他偏頭看着鳳甯,笑着說:
“師尊是怕我不好好練功,挨不過那天雷,便要生死不休地纏着您了嗎?師尊放心,我定會早日修煉成道,讓那天雷不能奈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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