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橘黃色的斜輝,透過窗紙上初夏戳出來的洞,瀉出漂亮的光束。
床上躺着的青年悠悠轉醒,睜開眼就看到初夏坐在地上,張開五指,虛空捕捉着這些光束。
“夏夏。”他幹啞着嗓子喚道。
初夏的動作僵了一瞬,立時站了起來,哒哒跑到簾子後,把自己藏了起來。
樓厭扶着腦袋坐起。腦後的劇痛,使他陷入一陣陣暈眩中,渾身的乏力感告訴他,他這具身體經過長期的糟蹋,已到了強弩之末。
他摸到後腦勺的傷口。
初夏探出半張臉,提醒說:“你别亂動,那裡有傷口,疼了我不負責。”
她認出來,蘇醒過來的,是樓厭。
“需要我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初夏躍躍欲試,想着能不能趁樓厭暫時降智,哄他放自己出去。
樓厭隻消掃了一眼屋内猶如戰後的破敗慘狀,以及門窗封死的鐵條,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穆千玄的奸計敗露了?”
“你?”初夏驚悚地往後退了兩步,“你同他是一夥的!”
她脖子上的紅痕倏然映入樓厭的眼底。
樓厭眼神微動,磨着後槽牙。好你個穆千玄,我精心養護出來的果子,自己舍不得啃一口,就這麼被你摘了。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樓厭壓着一肚子邪火,揚起慘白的面頰,笑得豔如春花,“我還不屑于同他聯手,他對我來說,隻是一顆棋子。”
他明明虛弱不堪,語氣也是風輕雲淡,卻仿若高高在上、覆掌之間玩弄蒼生命運的神明:“現在你知道了,我說的那句穆千玄比我可怕,是真的。”
“你早已預料到會發生的事情,順水推舟,把穆千玄都算計在内,放任事态發展,就是為了讓我看到‘真實’的穆千玄。”
初夏回想着自己走過的每一步,隻覺毛骨悚然,不止穆千玄,連祝文暄、阮星恬都是樓厭棋局中的棋子。她現在根本分不清,樓厭和穆千玄誰更可怕。
“你到底是誰?”初夏出口的聲音藏着深深的恐懼,她極力維持冷靜,尾音依舊控制不住地顫抖着,顯得有些變調。
為什麼他能知道所有劇情的走向?
初夏這個穿書者,都在這瞬息萬變的劇情中迷失了方向。
“你不是早猜出來了嗎?我就是穆千玄。”
“你不是穆千玄。穆千玄出身名門正派,除卻感情上的波折,他的一生順風順水,年少有為,鏟除離火宮後,會在馭龍台上被擁護為武林盟主,受人敬仰,流芳百世。你這種隻會躲在暗處,玩弄心計,踐踏他人命運的大魔頭,不可能是穆千玄!”
“這就是你對穆千玄的期待?”樓厭意外又遺憾地搖着腦袋,“可惜,他的一生是個騙局,他殺了自己的生母,被敬愛的師父師娘打斷全身的骨頭,剩下一口氣,像丢掉垃圾一樣丢在都是死人的亂葬崗。”
初夏目露茫然,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夏夏,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樓厭收斂了渾身的戾氣,露出穆千玄慣有的笑容,向她招手。
初夏猶戒備着,不願挪動身體:“我就在這裡聽。”
樓厭不強求,隔着簾子将這個充滿着欺騙的故事娓娓道來。
如他所言,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故事的開頭和發展,都是初夏看過的那本書的内容,故事的結尾,童話結局極緻反轉,蒙上一層暗黑的色彩。
風頭無兩、名利雙收的主角,花團錦簇的半生,剝開層層斑駁的真相,浮出水面的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一個殘酷的複仇計劃。或許是心有不甘,撼動了上天,前世凄慘死去的他重生了,這一世,他反客為主,玩弄衆生。
縱使初夏是穿越者,早已見慣各種光怪陸離,依舊被樓厭這個故事震驚到無以複加。
“所以,你是重生的穆千玄?”初夏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震驚。此刻的她,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有時候會懷疑,這一世是不是我在亂葬崗瀕死前做的一場大夢,等我醒來,就會重新堕入地獄。”
樓厭的這些經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它們是深埋在心底不見天日的傷口,塵封在無數的時光裡,蒙着厚厚的灰塵,即便不去觸碰,依舊隐隐泛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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