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連綿的山巒和草木慢慢消失,場景一轉換,孟知客腳下的土路突然變成了水泥路,四周樓房拔地而起——從山村變成了城市。
隻是四周的夜色仍舊正濃,像是光再也不會灑下一樣。
一個少年裹着髒兮兮的鬥篷趁着夜色進了一家飯店。
他在店裡走了一圈,卻并不落座。旁邊的夥計看出來不對勁,叉着腰走上前:“哪來的要飯的,走走走!去别處!”
瘦小的少年臉擋在兜帽的陰影下,他搖搖頭:“我要見老闆。”
夥計被他逗樂了,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呦!現在叫花子要求還挺高,要飯都非得問老闆要啊!”
少年并不回嘴,隻搖搖頭:“我不要錢,我來幫工。”
夥計愣了一下,然後扶着肚子大笑起來:“還幫工?就你髒成這樣?就你這副打扮?真他媽的晦氣!”
“滾滾滾,”他對着少年比枯枝還單薄的身體推了兩把,“我替老闆決定了,趕緊滾!”
徐奴一個趔趄,伸手往旁邊一抱,一把扒住了店裡的柱子,大有打死也不往外挪一步的架勢。
“诶你個小王八羔子——”夥計頓時惱了,撸起袖子打算動真格的。
“鬧什麼鬧!”一個中年男人掀開後廚的布簾,皺着眉走過來,“怎麼回事!”
夥計趕緊迎上去:“劉哥!這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叫花賴在咱們店了,我這就把他趕……”
少年髒兮兮的大兜帽下面突然撂出硬邦邦的一句話,一口打斷了夥計:“我不是來要飯的,我想來幫工。”
他小跑到店主面前,仍低着頭:“我幹什麼都行,真的,我求求您。”
孟知客第一次聽見杜歡那張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平日裡總淡漠到有點涼薄的聲音,此時此刻已經近乎哀求。
“當時,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沉默了許久的杜歡突然開口,他聲音很輕,像一道抓不住的煙,“如果再被拒絕,我可能就要去垃圾桶撿,再或者……我隻能去偷。”
店主遲疑了一下,好在說出的話并不是明确的拒絕:“你……先把這個鬥篷脫下來。”
徐奴扯住鬥篷,猶豫了幾秒,還是掀開了——
那是怎樣一具骨瘦如柴的身體,洗得泛白的舊衣裳松垮垮“挂”在他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傷,新的疊着舊的,看着觸目驚心,也不知道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少年低着頭,一頭半長的白發垂下來,擋住他的臉。
他攥着自己的褲子,一聲不吭地站着,像一棵即使被砸斷還要執意往上生長的小樹。
别說是店主,就連那個剛剛還一臉兇神惡煞的夥計此時此刻也目瞪口呆,不覺間已經放下了拳頭。
“你……”店主艱澀地咽了口唾沫,“你多大了?”
徐奴悶聲回答:“15”
店主一眼看出他在胡說八道,也不拆穿,隻歎一口氣:“去後廚刷碗吧。”
徐奴渾身一抖,剛剛還緊繃的肩膀慢慢卸下了力,他幾乎難以自持地抓住店主的手,一遍又一遍重複:“謝謝您,謝謝您……”
“……你先去後廚吃飯吧。”
“不不不!我可以的!我這就去刷碗!”徐奴隻知道一個勁地搖頭,頭發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從店主的角度隻能看到他慘白幹裂的嘴唇。
店主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故意裝出點不耐煩:“都是些剩菜!你要是不吃馬上就得倒掉,你趕緊的!吃飽了趕緊去幹活!”
少年這才松了口,趕緊直奔後廚去了,像是生怕少幹了活。
他身後,店主看着少年的背影,再次長長歎了口氣。
“去給後廚說一下,給他做個湯。”店主低聲囑咐夥計,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别做太好的,就豆腐青菜湯就行,裝成是剩菜。”
夥計遲疑了一下:“您這是……”
“這孩子氣性高,又受了太多苦,誰要是給他一分的好,他心裡能生出10分的誠惶誠恐,非得拿出100分勁頭湧泉相報。”店主一邊說着,一邊往後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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