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裴徽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你趕緊給自己更換一個全新的姓名。”
“從今天起,你便跟随在本帥身旁,在這秘書司裡擔任秘書郎這一重要職務啦!隻要你好好幹,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杜黃裳聽完這番話語之後,隻覺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猛地沖破了他那原本還算冷靜理智的堤壩。
刹那間,他整個人都被興奮和激動所淹沒,心髒跳動得猶如戰鼓擂動,血液沸騰得仿佛要燃燒起來。
隻見他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以一種極其恭敬的姿勢朝着裴徽深深叩首行禮。
那動作之标準,那态度之虔誠,簡直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與此同時,他還扯開嗓子,用高亢嘹亮的聲音大聲喊道:“多謝大帥對卑職的厚愛與賞識!卑職定然會竭盡所能,肝腦塗地,為大帥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哪怕前面等待着我的是刀山火海,卑職也絕對不會有絲毫退縮之意,定會勇往直前!”
盡管此時此刻,杜黃裳嘴上說得如此慷慨激昂,一副視死如歸、忠心耿耿的模樣。然而,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他内心最深處,對于裴徽是否真能夠信守今日許下的承諾,從而确保他可以安然無恙這件事情,其實仍然抱有不小的疑慮。
說到底,他始終隐隐覺得,裴徽在事成之後,依舊有着極大的可能性會突然翻臉不認人,毫不留情地下狠手,将他們父子二人徹底斬草除根、殺人滅口。
這種擔憂就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心頭,讓他無法真正安心下來。
裴徽面沉似水,微微颔首,他那一雙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能洞悉世間萬物。
其目光沉穩而内斂,卻又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就這般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杜黃裳。
隻見裴徽輕啟雙唇,緩緩開口道:“待到時機成熟之際,本帥定然會還你本來面目,助你恢複原名,讓你們京兆杜氏重振往昔之雄風,再現昔日輝煌榮耀!”
他的話音雖輕,如同微風拂過湖面,隻泛起絲絲漣漪,但傳入杜黃裳耳中的那一刻,卻如洪鐘大呂一般,震耳欲聾,振聾發聩,使得杜黃裳不禁悚然動容,為之側目。
杜黃裳心頭猛地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瞬間湧上心間。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眼眶逐漸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幾欲奪眶而出。緊接着,他噗通一聲雙膝跪地,以額觸地,再次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伴随着磕頭之聲響起,杜黃裳的聲音也随之傳來,那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多謝大帥!卑職此生此世願為大帥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隻要大帥有所吩咐,卑職定當萬死不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若有半句虛言,就讓卑職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時此刻,杜黃裳的内心已然被無盡的感激之情所填滿,這股情感猶如洶湧澎湃的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浪高過一浪。
然而,杜黃裳無比感激和激動的神色表情掩蓋的心底深處,依然還殘留的一絲憂慮和疑慮。
他還是擔心裴徽還是會殺了他們,什麼重振家族的榮耀都是妄言。
……
……
“杜黃裳想必會有辦法誅殺杜氏那七百多年來的成年嫡系男子,而且還能保證不讓我與不良府受到絲毫牽連。”
打發走杜黃裳之後,裴徽站在窗前,望着遠處的天空,嘴裡輕聲呢喃着。
他就這樣靜靜地伫立了許久,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裴徽終于回過神來。
隻見他緩緩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下,然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不良人去将李芳軍叫過來。
沒過多久,李芳軍就急匆匆地趕到了書房。
一進門,他正準備向裴徽行個恭敬的大禮,但話還未出口,裴徽便已經搶先開口問道:“現如今到底有多少人給本帥遞來了拜帖?還有,又有多少人為杜氏求情呢?”
裴徽的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芳軍心中一驚,連忙停下動作,趕忙回答道:“回大帥,截至目前,已有不下百人向您投遞了拜帖,而想替杜氏求情之人和想通過其他門路救杜氏那些嫡系男子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啊!”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裴徽的臉色,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得這位大帥不高興。
裴徽之前通過天工美食樓所發行的報紙,向世人詳細地講述了自己之所以要對京兆杜氏展開如此瘋狂報複行動的原因。
經過一番解釋之後,無論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門閥、富甲一方的貴族豪門,還是朝中的各級官員以及普通老百姓們,幾乎所有人都把裴徽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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