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中,陛下在寫字,懷素和尚的《小草千字文》,這幅字他已臨了數月,千字很長,寫起來需要平心靜氣,很是考驗耐心,可就算不用千字,寫下一紙三兩句,他都總覺得不合心意,就是少一份氣韻,寫不出那份清逸渾樸。
祁霄跪在殿前,陛下沒說讓起他也不敢妄動,隻能默默歎氣,他是做錯了什麼,要在這裡罰跪?唐绫嗎?
“起來吧。”陛下擱下了筆,看着自己的字,仍是不滿意,擡眼看了看祁霄,“你來。”
祁霄站起身來,往禦案前走了兩步,停在半丈開外。
“朕讓你過來,”陛下擡起握筆的手,将祁霄召近前來,“你來寫。”
祁霄愣了愣,這是要考功課?幼時讀書陛下從不曾問過他的功課,現在是要管教他?
祁霄硬着頭皮走到陛下跟前,雙手去接禦筆,這一杆筆仿佛有千斤重,沉得提不起來。
懷素和尚的字帖,祁霄沒臨過,他很少寫草書,小時候在太學教楷書,臨的都是顔柳,祁霄十歲後離京,師父雖然管教甚嚴,他和白溪橋讀書從不敢落下,但不得名師教習,怎麼也比不上陛下養在自己跟前的幾位皇子。現在叫他臨帖,還不如将他拉出去杖責來的痛快。
祁霄偷偷瞄了陛下一眼,見他目光點在自己握筆的手上,隻能咬着牙提筆臨帖。
順着陛下方才停頓的地方繼續,正寫到,景行維賢,克念作聖。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傳聲,虛堂習聽,禍因惡積,福緣善慶。
就這麼三句,祁霄寫的頗為艱難,陛下瞧得隻覺眼睛生疼。
“……行了,你這字回去自己好好練練。哪個先生教成這樣?”陛下蹙眉看着祁霄,在撫州可有先生教習?該是有的。他的字算不上好,中規中矩亦不算差。他既然能習得一身好武藝,旁的好像也沒落下。
祁霄擱下筆:“兒臣知錯。”
陛下歎了一聲:“算了,不是你的錯。”
祁霄微微松了一口氣,退了兩步,想趁着陛下心情尚算不錯的時候趕緊逃跑。
“回來。讓你退下了嗎?”
“兒臣不敢。”
陛下從一旁的帖子裡又找了一份出來:“抄這個,月祭時送去臨仙台供奉。用心抄,再寫得亂七八糟,你就在臨仙台大殿裡罰跪半個月。”
“……是。”祁霄看着眼前的《道經》,強壓着沒敢大聲歎氣,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哪裡招惹了陛下?居然要罰他抄書?離月祭還剩不到半日光景,要供奉殿前的道經不該早就抄完了?現在讓他抄算什麼?而且他抄經哪裡有資格在臨仙台供奉?
可不管是不滿還是疑惑,祁霄都不敢表露。
張綏安命人搬來桌案,擱在殿前,祁霄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默默提筆開始抄經。
“百雁山時答應過你,若你赢了姚一山便許你一個心願。可想好了?”
祁霄擡頭,怔了一下說道:“父皇允準母親去西行宮養病便是達成了兒臣的心願。兒臣不敢再有奢求。”
“你既然赢了圍獵,自該有賞賜,這是兩回事。”
祁霄低了低頭,半晌沒說話。
“想不到嗎?”
心願,祁霄當然有,帶母親回撫州離開元京城;查清當年白柳的事情;還有,帶走唐绫。這三年,陛下都能做到,可祁霄卻一件都不能提。
“暫時想不到就先欠着吧。日後用無事牌來換。”
祁霄一驚,無事牌是天策營的令牌,羅瑜的案子已經快結案了,他正打算要還,可陛下這一句話的意思就是讓祁霄一直帶着池越在身邊?一直保管天策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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