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天氣,已是春痕狼藉,屋裡放了冰,小扇橫搖,便有涼絲絲的風消解暑熱。窗外又有黃金縷縷織就溫柔鄉,繡簾朱顔,青春醉倒。
人間似玉壺裝金酒,搖一搖,陽光靡靡醉人。奚桓愈發不肯回自己屋裡睡,十日倒有七八日潛夜而來,睡在花綢床上,賴死不走。
枕上轉頭一瞧,見花綢靠在床頭,香汗淋漓,鬔鬓松髻,穿着酡顔四合如意紋的肚兜,外罩一件蒸栗色的小衫,敞着沒系衣帶,拿着柄素羅圓扇打着。奚桓爬起來要摟她,被她推開,“離我遠些,熱死了。”
他便爬起來穿衣裳,不過卯時,窗外已隐有晨光,倏聞正屋裡吱呀一聲,透過模糊绮紗看,是奚甯穿着補服出來。他心裡隐有疑慮,蹙額盯着窗外撈衣帶,半晌撈不到,還是花綢挂起帳招呼,“過來,我給你系。”
依言走到床邊,見花綢額間浮汗,便擡起她的下巴笑,“今年是熱了些,叫人多拿些冰來屋裡鎮着好了。”
花綢水波盈盈的眼有些嗔怨,“這才初初五月就這般熱,到六月還了得?就是放了冰也沒用,這屋裡不通風。依我往年,夜裡都是開着窗戶睡的,偏你在這裡,連個窗戶也不敢開……”
奚桓一霎把眼瞪圓,“聽你這意思,是叫我别來?”
知道他有些脾氣了,花綢别着臉吐吐舌,又轉過來抱着他的腰撒嬌,“好桓兒,你賞我幾日松快,自個兒在你屋裡睡些日子好吧?你這個人,身上滾燙,夜裡還非要摟着我,我貼着你,就跟貼着個火爐似的,真是熱受不住了。這兩日益發見熱,我更是有些不舒服起來。”
“哪裡不舒服?”奚桓忙挨着她坐下來,把她面色觀一觀。
看他有緊張之色,花綢越有些驕縱,搖着把扇,嘟着淡粉的嘴唇,“說嘛也說不上哪裡不好,就是心口裡有些發悶,橫不是豎不是的,總是燥燥的。”
她向來怕熱,無非是京城裡夏悶給鬧的,往年也是一般。奚桓放心下來,面上卻裝得十分不好,提眉吊眼地,忽然把她揿倒,俯着臉側貼到她軟乎乎的胸脯上,“哎呀不好,叫我聽聽,這心還跳不跳了。”
花綢忙捂着胸口翻身躲開,坐起來拿扇拍他,“你這人!”
他滿心歡喜,惡劣地一笑,作勢要去掀她的肚兜,“真格的叫我瞧瞧,這心口還好不好,可不能大意了,就這麼一顆心。”
鬧得花綢在床上捂着衣裳四處躲他,片刻已是媚态橫妍,檀口含朱,踹了他一腳,“走開,你快回去,不要歪纏我,又鬧我一身汗!”
“你纏着我的時候怎麼不嫌熱?”奚桓摁倒上來,腿别着她的腿。
将花綢問得面上羞紅,賭氣将他肚子一推,“你走,留在這裡淨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快去了,我好要洗澡。”
“大早起洗澡?”奚桓摟着她的肩坐起來,借機往她肚兜裡瞟,“晨起風還是涼的,你身上挂了水,吹涼了怎麼好?等午晌再洗一樣的。”
“悶得人心裡煩嘛,一點不清爽。”
奚桓想了一想,“你想清爽,我帶你出門吹吹風好不好?”
“往哪裡去呀?這時節,廟裡觀裡人都多,我不愛同他們擠,處處都是汗味兒。”花綢撇撇嘴。
“倒有個清淨去處,不必上山。周乾有個别館,在南郊,他走時叫請我去照看照看,我不過打發北果去看了幾眼。你若願意出門,我帶你去好了,請了施兆庵他們、再請幾個唱的,人多熱鬧,設宴取樂,消消你的暑悶,豈不好?”
花綢眼冒精光,稍刻又癟下臉去,“不好不好,我婦人家,他們縱然是子侄輩,到底不好與他們一處取樂。”
奚桓好笑起來,掐掐她的下巴,“裝什麼樣子呢?咱們到如今,還講什麼繁文規矩?若要論起來,你我都該被拉到公堂打一百杖棍。算了吧,隻要你喜歡,别的不用管他,荒郊野地裡,誰還來盯你的規矩?連朝你是知道的,他比我會逗樂,他說笑兩句,你就高興了,倒比我那些蹩腳笑話強。”
野風還沒吹,花綢業已覺着胸悶好了好些,甜滋滋地笑起來,“多謝你想着!”
“瞧,這就高興了。”奚桓也笑笑,聽見外頭有了動靜,便理了衣裳偷潛出去。
因他時常晝伏夜出,終引得采薇好奇,這廂一回來,便被采薇堵在榻上,盤問了他一遭,“我的爺,您夜夜是睡在哪裡?要是在碧喬巷,也回來得過于早了些,未必那裡的姑娘是花妖月精,天亮就見不得人不成?”
奚桓摸一摸鼻子,走進房裡去,“我往哪裡睡還要給你交代?我早起要上朝,自然就該早回來,未必把補服烏紗一道帶去碧喬胡同,好省了你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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