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葭萌關外,霧氣尚未散盡,如輕紗般籠罩着大地。黃忠頂盔掼甲,威風凜凜地跨上戰馬,那身厚重的铠甲在他身上卻仿若無物,他精神抖擻,目光如炬,率領部衆浩浩蕩蕩地出陣。對面,張合騎在馬上,遠遠瞧見黃忠須發皆白,仿若霜雪,不禁縱聲大笑,那笑聲肆意張狂,滿是輕蔑之意,高聲喊道:“你這把年紀,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妄想上陣厮殺,能行嗎?莫不是老糊塗了,來這兒送死?”黃忠本就性烈如火,一聽這話,頓時怒目圓睜,須發皆張,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手中大刀“唰”地一聲出鞘,寒光閃爍,恰似一道閃電劃破霧氣,一邊揮舞大刀,一邊怒喝道:“豎子安敢辱我!今日便要讓你見識見識老夫的手段!”言罷,催馬便朝着張合撲去。
兩人瞬間戰作一團,刀來槍往,寒光閃爍,隻聽兵器碰撞之聲不絕于耳,恰似疾風驟雨。戰至二十餘回合,雙方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竟似棋逢對手。忽然,張合軍陣背後喊聲震天,仿若平地炸響驚雷,打破了戰場上的膠着。原來是老将嚴顔,領一支精兵,依計從小路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了張合軍後。嚴顔一馬當先,高聲喊道:“賊軍受死!今日便是你們的末日!”麾下士卒也跟着齊聲呐喊,士氣如虹。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合軍陣腳大亂,士兵們驚恐地四處張望,眼神中滿是慌亂,原本整齊的陣形瞬間崩潰。張合見勢不妙,哪裡還敢戀戰,忙撥轉馬頭,對着殘兵敗将大喊:“快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帶着衆人一路潰敗,直退了八九十裡才稍作喘息。
曹洪聽聞張合大敗,眉頭緊鎖,滿臉憂慮,深知葭萌關局勢危急。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喃喃自語:“這可如何是好……”思索片刻,立刻下令:“來人!速傳夏侯尚、韓浩二人,點起兵馬,火速率軍前去援助張合!”夏侯尚、韓浩二人得令,迅速整軍出發。黃忠得知消息後,派人四處打探,探得前面不遠的天蕩山乃是曹軍囤積糧草的重要之地,心中暗自定下計策。他将嚴顔喚至跟前,附耳低語:“老将軍,天蕩山乃曹軍糧草所在,至關重要。我引敵軍主力,你率一支精兵繞到敵後,如此這般……可成大功。”嚴顔聽後,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說道:“黃将軍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随後心領神會,領命而去。
當日,兩軍再次對陣。黃忠抖擻精神,催馬向前,大聲喝道:“來将通名!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夏侯尚、韓浩二将齊出,三人瞬間戰在一處,刀光閃爍,槍影翻飛。各鬥了十餘回合,黃忠忽地虛晃一刀,心中暗忖:“時機已到。”口中大喊:“且戰且退!”撥馬便走,往後方敗退而去,一退便是二十餘裡。夏侯尚、韓浩以為黃忠力怯不敵,相視一笑,夏侯尚道:“這老兒果然不行了,追!莫要讓他跑了!”在後面緊追不舍。次日,黃忠又如法炮制,再次出陣,與二人戰數回合後,再度佯裝敗走。張合心中生疑,忙向夏侯尚進谏道:“兄長,黃忠向來老謀深算,我看他這幾日連敗,其中恐怕有詐,兄長不可貿然追擊,以免中計。”夏侯尚卻滿臉不屑,瞪了張合一眼,冷哼道:“你如此膽小怯懦,難怪屢戰屢敗!如今不必多言,看我二人如何建功立業,将黃忠這老兒擒下,到時候你可别眼紅!”
到了第三日,雙方再次交鋒。黃忠依舊且戰且退,口中不時喊道:“哎呀,今日實在不敵,撤!撤!”竟連丢了數座營寨。夏侯尚、韓浩見黃忠如此不堪一擊,越發得意忘形,一路窮追不舍,直将黃忠追到關下。劉備在關城内聽聞黃忠連敗,心中擔憂,眉頭緊皺,對劉封說道:“封兒,黃将軍連敗,我心憂之,你速率軍出關相助。”劉封領命而出。黃忠見到劉封,卻面露微笑,自信滿滿地說道:“賢侄莫要擔憂,這不過是老夫的驕兵之計罷了。今夜,你且看我如何大破敵軍。我已算好,敵軍連日得勝,必定松懈,今晚便是我們反擊的良機。”
當夜二更時分,月黑風高,葭萌關城門悄然打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黃忠親率五千精銳士卒,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撲關下夏侯尚等人的營寨。夏侯尚等人因連日來黃忠屢戰屢敗,早已放松警惕,營帳内,夏侯尚正與韓浩喝酒談笑:“那黃忠不過如此,明日定要将他徹底擊敗。”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喊殺聲。黃忠所率之軍如神兵天降,迅速沖破營寨栅欄,黃忠一馬當先,高聲喊道:“殺!一個不留!”殺入營中。曹軍士卒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面對如狼似虎的蜀軍,毫無抵抗之力,營帳内一片混亂,哭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張合、夏侯尚等人見狀,大驚失色,匆忙披挂上馬,夏侯尚喊道:“快,快撤往天蕩山!”率領殘軍往天蕩山方向逃竄。
接近天明時分,黃忠已連奪曹軍三寨,士氣大振。他毫不松懈,率軍一路緊追不舍。追到天蕩山下,黃忠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韓浩見蜀軍追至,惱羞成怒,親自率領一支人馬,殺下山來,口中大罵:“黃忠,拿命來!”黃忠毫不畏懼,拍馬迎上,大喝一聲:“來得正好!”與韓浩戰在一處。隻見黃忠刀法娴熟,攻勢淩厲,幾個回合下來,韓浩漸漸抵擋不住。黃忠瞅準時機,大喝一聲,聲若洪鐘:“看刀!”手中大刀高高舉起,寒光一閃,“咔嚓”一聲,将韓浩一刀砍為兩段。此時,半山之上突然火光沖天,原來是嚴顔按照計劃,見黃忠追到,便率領所部人馬,沖入曹軍糧草囤積之處,一邊放火,一邊大喊:“燒!燒光這些糧草!”熊熊大火瞬間将曹軍糧草燒得一幹二淨,嚴顔又趁機率軍往山下直沖而來。張合等人腹背受敵,被蜀軍前後夾擊,陣腳大亂,無奈之下,張合喊道:“撤!去定軍山投奔夏侯淵将軍!”隻得丢棄天蕩山,往定軍山方向逃竄,投奔夏侯淵而去。
劉備大軍順利進了葭萌關,聽聞黃忠、嚴顔立下赫赫戰功,心中大喜,當即大擺慶功宴。宴上,衆人推杯換盞,熱鬧非凡。黃忠在宴上,酒過三巡,面色微紅,卻難掩眼中的鬥志,起身向劉備請命道:“主公,如今我軍士氣正盛,敵軍連遭敗績,軍心不穩,末将願乘勝追擊,去取定軍山。定軍山一得,漢中便唾手可得!”諸葛亮在一旁微微皺眉,面露擔憂之色,勸說道:“夏侯淵非張合可比,此人久經沙場,智勇雙全,将軍此去,未必能勝。依我之見,不如派人去荊州請來雲長,方可穩操勝券,前去攻打定軍山。”黃忠一聽,心中不悅,雙手抱拳,挺直腰杆,大聲說道:“軍師莫不是嫌我年老無用?我如今不用副将,隻帶本部三千軍馬,定要斬了夏侯淵首級,獻于主公帳下。我雖年老,但這一身武藝可沒落下,定要讓那夏侯淵見識我的厲害!”諸葛亮見黃忠如此堅決,心中暗暗贊許,說道:“既如此,将軍多加小心。我讓法正為監軍,與你一同前往定軍山。”黃忠走後,諸葛亮仍放心不下,又暗中吩咐趙雲:“子龍,你率一支精兵,暗中跟随黃将軍,若有變故,及時接應。”趙雲領命而去。
且說曹操在許昌得知張合等人連敗的消息,龍顔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劉備豎子,竟敢如此猖獗!傳我命令,點起四十萬大軍,我要親自率軍前往漢中,與劉備一決雌雄!”大軍行至南鄭,安營紮寨後,曹操便迫不及待地寫信給夏侯淵,信中寫道:“淵弟,你務必出戰,奪回失地,重振我曹軍聲威。若不勝,提頭來見!”
黃忠率領大軍來到定軍山下,與夏侯淵軍對峙。黃忠部将陳式見夏侯尚出陣挑戰,心中按捺不住,一馬當先,挺槍上前交鋒,喊道:“賊将休狂,看我取你性命!”夏侯尚與陳式戰了幾個回合,佯裝不敵,心中暗笑:“上鈎了。”撥馬敗退。陳式求勝心切,哪裡肯放過,拍馬便在後面緊追不舍,口中大喊:“哪裡逃!”誰知,這正中了夏侯淵的埋伏。忽然,夏侯淵從斜刺裡殺出,率領一支伏兵将陳式團團圍住,夏侯淵大笑道:“陳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陳式寡不敵衆,被曹軍活捉了去。
黃忠見陳式被擒,心中焦急,忙與法正商議對策。法正不愧足智多謀,沉思片刻後,獻上步步為營之計,說道:“将軍,我軍可每到一處,便安營紮寨,一營隻住幾日,便往前推進,如此可穩紮穩打。”黃忠依計而行,命蜀軍每到一處,便安營紮寨,一營隻住幾日,便往前推進。夏侯淵見蜀軍如此謹慎,心中煩躁,對夏侯尚說道:“這黃忠搞什麼鬼,如此小心。你再去出戰,探探虛實。”夏侯尚再次出戰,黃忠出馬迎戰,隻一回合,便将夏侯尚生擒回營。如此一來,雙方為了換回各自将領,不得不進行走馬換将,各自換回了陳式和夏侯尚。
到了定軍山下,法正仔細觀察地形後,指着定軍山西面一座高山,對黃忠說道:“将軍,此山高聳,可俯瞰定軍山全貌,若能取了此山,定軍山便盡在我軍掌握之中。”黃忠深以為然,當夜便率領精銳士卒,趁着夜色,悄悄向山頂進發。士卒們手腳并用,艱難攀爬,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發出聲響。經過一番艱苦攀爬,蜀軍成功攻上山頂。法正讓黃忠率領大軍守在半山,自己則登上山頂,親自指揮。二人約定,以旗為号,舉白旗則按兵不動,舉紅旗則全軍出擊。法正說道:“将軍,待我信号,便可一舉出擊。”黃忠點頭應道:“好,一切聽法先生安排。”
夏侯淵見黃忠占了對山,心中大怒。張合深知黃忠厲害,忙上前勸谏夏侯淵,道:“将軍,黃忠既已占了有利地形,我軍不宜強攻,不如堅守營寨,以逸待勞。若貿然出擊,恐中其計。”夏侯淵卻剛愎自用,根本不聽張合之言,冷哼一聲道:“小小黃忠,何足懼哉!我若堅守不出,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傳我命令,分兵将定軍山下團團圍住,每日在山下叫罵挑戰,看他黃忠能奈我何!”說罷,便分兵将定軍山下團團圍住,每日在山下叫罵挑戰。黃忠牢記法正吩咐,對夏侯淵的挑釁隻是不理不睬,任憑曹軍如何叫罵,蜀軍就是緊閉寨門,堅守不出。
就這樣,雙方僵持了數日。到了午後,烈日高懸,酷熱難耐。曹軍在山下叫罵了一上午,早已疲憊不堪,銳氣盡失,紛紛下馬,在樹蔭下休息,有的甚至解開盔甲,躺在地上。法正在山頂看得真切,見時機已到,當機立斷,将手中紅旗猛地一揮,大喊:“出擊!”黃忠在半山見紅旗揚起,精神一振,大喝一聲:“兒郎們,随我殺!為了漢室,沖啊!”一馬當先,率領蜀軍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山下曹軍沖去。夏侯淵猝不及防,見蜀軍如潮水般湧來,頓時慌了手腳,大喊:“快,快抵抗!”黃忠一鼓作氣,直沖到夏侯淵麾蓋之下,大喝一聲,聲如雷霆:“夏侯淵,拿命來!”夏侯淵還未反應過來,黃忠手中大刀已至,寒光一閃,将夏侯淵砍為兩段。
張合見夏侯淵被殺,大驚失色,忙率領敗軍奪路而逃。不想,剛逃出沒多遠,趙雲率領一支生力軍攔住去路,趙雲長槍一擺,喊道:“張合,哪裡走!”趙雲銀槍飛舞,所到之處,曹軍紛紛落馬。張合腹背受敵,無心戀戰,隻得帶着殘軍,且戰且退,往遠處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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