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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話沒說完,老蚌忽然又動了一下。
木代緊張了:“它幹嘛?是不是要……上來?”
羅韌沉吟:“之前我們知道的幾樁案子,除了一萬三的父親在争鬥中落水,老族長還有一萬三的母親,包括你和紅砂,都是劃着采珠船,然後船被頂翻。”
羅韌從前生活在老島,真正沿海一帶,下水的次數多,對水底下的事多少有些了解:“不同的船經過水域,引起的水流震感不一樣,有些水底下的生物,是可以捕捉這一聲波頻率的。我們可以假設它像人一樣聰明,知道海面是平靜還是震蕩,知道上頭經過的是小船還是大船。”
一萬三冒出一句:“但是,我們的船關了馬達有一陣子了。”
是的,寂靜無聲,就這樣随波飄在海上。
木代還在想着羅韌的話。
所以,這隻老蚌習慣性攻擊采珠船嗎?五珠村的采珠船體積不大,最多隻能坐兩個人,采珠的時候一般是多隻集體出海,跟單人劃着槳孤身出海,有本質的不同。
這隻老蚌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有單隻采珠船,有節律地打着船槳劃進大海嗎?就像那天,她跟紅砂在船上你争我吵的,但是水底下,老蚌已經悄悄靠近了?
木代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一萬三的聲音抖了:“它真的在往上,真的!收……收水眼。”
水眼幾乎和老蚌保持同樣的速度上升,畫面上看,完全說不清老蚌到底是怎麼遊泳的,就那麼敦實地直上直下,黑壓壓靠近,邊上綴着手機挂繩挂着的手機,像條詭異的尾巴。
炎紅砂也緊張起來:“我……我們的船夠大,不會被頂翻吧?”
羅韌笑了笑,吩咐一萬三:“抄家夥吧,如果真是沖咱們來的,是時候亮真章了。”
每個人都緊張起來,連炎紅砂都費力挪着輪椅往船後:她是負責兜網的,前兩天練了一遍又一遍呢。
木代一個人倚在欄杆上,抓着欄杆的手有點出汗。
這隻老蚌,為什麼忽然往上動了呢?真的是沖他們來的嗎?就不興也有别的船,恰好劃進了這片海域嗎?
她拿出那隻拇指單筒望遠鏡,向着五珠村的方向看,陽光燦爛,海灘平靜,空無一人。
又轉到船的另一邊,那是昨天,他們一路開過來的方向。
咦,好像真有條小船,一蕩一漂,船裡的人正埋頭撅着屁股奮力劃槳,過了會不劃了,站到船頭,迎風閉眼,擺了個張開雙臂的陶醉造型。
木代目瞪口呆,手裡的望遠鏡險些沒拿住。
曹嚴華?!
曹嚴華這一趟為了過來,埋汰了一萬三不少壞話。
一萬三跟張叔說的時候,怕他擔心,隻說木代手機丢了,又說她感冒,嗓子說不出話,暫時就不打電話了。
曹嚴華借題發揮,在張叔面前添油加醋,意思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說感冒就感冒呢,一萬三這個人向來是不靠譜的,就說小商河那次吧,張叔明明是讓一萬三一路跟着保護木代的,但是自己親眼見證一萬三多次抛開木代開小差。
最後總結:指不定我小師父怎麼樣了呢,要是我在身邊就不一樣了,畢竟我是師父的親!徒!弟啊。
天天叨叨,望風歎氣,張叔半是擔心半是被他叨叨煩了,終于把他派出來了,反正留在酒吧也不認真工作,還影響新進員工的工作積極性。
于是曹嚴華一路風風火火的來了,一路打聽,在前兩天木代他們泊船的村子得到消息:幾個城裡的年輕男女,租了條船,估摸着是度假的。
曹嚴華嫉妒的一塌糊塗,同時又有被集體抛棄的凄涼感:小師父這個騙子!不是說出去找工作嗎?怎麼又和羅韌他們到一起了呢?他們商量好的不帶他,騙子!
村裡人給他指了路,曹嚴華嫌走着累,跟人說了不少好話,終于借來一條廢棄的船——雖然他劃的也不甚熟練,但是随着海流一搖一蕩的,吹着海風,心情不覺惬意起來。
他漂一陣劃一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的連岸都看不見了,極目四望,海天一色,胸臆為之舒展,真是讓人詩興大發。
曹嚴華索性也不劃船了,船槳往艙裡一甩,站上船頭,雙臂舒展,氣沉丹田,然後深情地:
——“啊,大海。”
遠處,他沒看到的地方,木代在甲闆上跳腳着揮手:“曹嚴華!曹胖胖!”
天大地大,這是他一個人的舞台。
曹嚴華咳嗽了兩聲,變換了個姿勢,向着船下微笑緻意。
“這次,能從成龍大哥手中拿到這個獎杯,我心裡,非常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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