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閑居日常·四》
城東的崔宅匾額重新挂起的當日,梅望舒親自登門送去賀儀。
昔日崔宅抄沒時,被抄走入庫的各處亭台楹聯,明堂書畫,被她督促了幾次,從各處官府庫房加緊尋出送回,物歸原主,其中不乏崔祭酒本人親筆手書的幾處楹聯。
嫣然和阿止娘子姑嫂倆漫步到書房處,對着書房外挂出的一副對聯,認出是崔祭酒遺墨,兩人淚如雨下,嫣然一雙杏眼腫成了桃子。
嫣然抹着淚對梅望舒道,“大人别笑話妾。今日淚止不住,把這麼多年的眼淚都哭完了。平日裡大人也知道,妾不愛哭的。”
梅望舒取出一張帕子遞過去,“與其在心裡積壓着,不如像今日這般堂堂正正地哭出來。”
嫣然得了這句話,抱着她在書房外哭了整個時辰。
阿止娘子把梅望舒送出來時,已經到了傍晚。
“梅學士,天色不早了。”這次跟出來的禁衛頭兒是齊正衡身邊一名心腹親信,擔憂地過來道,“天黑之後,路上容易招惹魑魅魍魉。咱們還是趕在天黑之前回宮為好。”
梅望舒擡頭看看昏暗的天色,上了馬車。
車馬從城東往皇宮方向而去,路過禦街附近時,她心裡微微一動,吩咐,“停車。”
她撩起車簾,看了眼街對面。
阿止娘子剛才跟她提起,她打算盤下的店鋪位置,就在禦街斜對面的巷口。
馬車停在路邊,仔細觀察了一陣,正打算吩咐繼續啟程時,斜刺裡跑過來幾個五六歲的小孩兒,你追我趕,蹦蹦跳跳地跑近馬車。
這景象在京城街道實屬尋常,護衛的禁衛們正擡手阻攔他們去别處玩,其中一個小孩兒突然彎腰從禁衛手臂下鑽過去,二話不說掀起車簾子,扔了張紙條進去,轉身就跑。
護車的禁衛們齊齊吓了一跳,禁衛小頭兒震驚之餘,迅速點了幾人拔腿去追。
梅望舒撿起車裡的小紙條,打開。
紙條上以士子人人都會寫、看不出筆迹的正楷字體端正寫了兩行:
“功高震主,勢成騎虎。
明珠暗投,何不另尋明主?”
梅望舒看完,無聲地笑了下,把紙條原樣折好,收入袖中。
片刻後,扔紙條進來的小娃娃被兩名禁衛揪回來,邊哭邊說,“有人拿兩個大錢,叫我扔一張紙進來你們的轎子,我就扔了。那人我不認識,哇——”
“行了,别為難不懂事的小娃娃,放了吧。”梅望舒在車裡吩咐下去,“以不變應萬變,背後之人自己會跳出來。”
馬車繼續平穩前行,前頭轉過去就是禦街,不知街口張貼了什麼新告示,圍得人山人海,人聲鼎沸,黑壓壓圍觀的人群把寬敞禦街生生堵死了。
幾個禁衛擠過去看,回來時不知怎麼的,個個滿臉激動神色,回禀道,“京兆府今日新張貼的告示,聖上賜下新名,把南北禦街的名字換了。”
梅望舒微微一怔。
貫穿京城的南北禦街,從南城門直通北邊皇宮,是京城最為繁華的一條主街。
開國初期曾叫做朱雀大街。
後來因為洛信原的皇祖母,已經故去的太皇太後娘娘,閨名中有一個‘朱’字,先太皇帝下令把朱雀大街改名做禦街。
已經如此稱呼了幾十年,怎麼好端端的又要換名?
“換成什麼名了?”梅望舒問。
禁衛激動得滿臉紅光,挺胸擡頭,大聲喊道:“禦賜下的新名,叫做‘梅學士街’!”
梅望舒:“……”
——
梅望舒匆匆進宮時,正好是宮裡散值時分,六部重臣們三三兩兩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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