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人流量比村裡多了不少,很快溫兮辭他們就迎來了他們的第一筆生意。
是一對老年夫妻,一起散步來到這裡買花。
滿頭花白,卻時尚地穿着情侶裝,手緊緊地牽着,一點都沒有夕陽西下之感。
老爺爺一進門就熟稔道:“老闆,還是老規矩……哎?換老闆了?”
溫兮辭解釋:“沒有沒有,在拍節目,就換一天。”
老爺爺眯眯眼,思考了會,“那我們這是要上節目了嗎?”
“是的。不過還是得經過您同意的。”
老爺爺笑呵呵道:“同意同意,播吧播吧,我們難得有機會能上一次電視。”
“好。您是想來點什麼花呢?”
“一束郁金香。我太太最喜歡這個。”
和老爺爺牽着手的老太太笑着擡眼看他,與他四目相對。
那個畫面,真的溫馨又美好,溫兮辭深深地看了許久都舍不得移開視線。所以說,開家花店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一天下來,可以遇到這麼多的愛情與美好,從年少到年老,見證一對對的愛人執手。
聞寒時偏頭看了溫兮辭一眼,問清老爺爺需求,去包了一紮給他。
老爺爺接過來就給了老太太,讓老太太抱着。他交錢之後,帶着她離開,笑着說:“回家了。老婆子,中午吃什麼?”
老太太:“看你咯,是你做又不是我做。”
“這話說的。看你想吃啥,我就給你做啥。”
聞寒時的聲音拉回了溫兮辭的注意力,“想什麼呢?”
溫兮辭今天發呆發得格外多,似乎總能被人觸動。可能是今天遇到的愛情太多,也太真摯了吧。
開家花店,或許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她搖搖頭,“沒有。”她沉默地低頭,去忙别的事情。
花店的日常瑣事還是很多的,溫兮辭雖然不專業,但是也能找點事情做。
中午的時候,聞寒時研究了下原來的老闆貼在收銀旁邊牆上的小廣告,點了兩份蓋澆飯來吃。
溫兮辭跟他坐一塊兒吃飯,竟有一種他們是一起打拼的夫妻的感覺。——夫妻兩人辛苦打拼,午間休息,匆匆吃口飯。
幻想的場景太美好,美好到溫兮辭都覺得有些虛假。
他們很少坐在一起吃飯。
溫兮辭突然有感而發:“聞寒時,我們以前也不經常一起吃飯。”
她說的是他們談戀愛的時候。
聞寒時聽得懂。他的筷子一頓。
從前不是不想,而是太忙了。
兩人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很多時間不是在奔波的路上就是在奔波的終點,各忙各的,一個月都見不上幾面,更别提是一起吃飯了。
聞寒時忽然擡眸,黑眸裡的情緒深深的,濃濃的,有些晦暗不明。
隻聽他說:“以後,不會了。”
那個停頓,愣是被溫兮辭聽出了哽咽的感覺。她不由笑自己,未免也想太多了。不過——以後?是什麼以後?
溫兮辭笑着搖搖頭。沒有什麼以後的。
聞寒時其實經常後悔以前陪她的時間太少。尤其是在深夜裡想她的時候,那種後悔格外難以自抑。他每每想到他就這樣失去她了,從今往後他們都會形同陌路,他就痛苦到難以呼吸。
人呐,往往都是失去了才會知道後悔的,才會知道從前擁有的有多珍貴的。
他說的以後,是和她的以後。他堅定地相信,他們一定會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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