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燈警惕地盯着距離很近的圖勒巫師,……銅爐放得遠了,薪火黯淡,投過來橙紅的光,鍍出異域比中原更深刻的臉龐輪廓,深而冷的眼窩,蒼白的膚色……漸漸地,倦意主宰了眼睑。
落到肩邊的呼吸逐漸均勻。
很輕。
比一隻蜷縮睡覺的貓重不了多少。
圖勒巫師睜開眼。
轉頭看自己圈起來的戰利品。
中原的小少爺已經睡着了,濃密蜷曲的上下睫毛覆在一起,彎彎兩排。它們被淚水浸得濕透,它們的主人卻隻能在弄濕它們的人臂彎裡入睡。
師巫洛以指尖撥弄那兩排長睫。
猛犸象在冰河旁的石灘行走。
極寒下,水成了冰楔,打進岩石的縫隙裡,沉重的象足踩上去,立刻裂成好幾塊。象背上的木屋随之一起一伏。
圖勒族人習慣了這種颠簸,除了值守的人,個個呼呼大睡。
可仇家的小少爺沒遭過這種罪。
以往他乘坐的馬車飛舟,全是成百上千家天工鋪子一起絞盡腦汁設計的。行起來如履平地就不說了,還要在車廂船倉的軟塌鋪上一層又一層松軟的墊子,力求不讓任何一道木棱的凸起烙到他。
眼下,木屋颠簸就算了,睡的還是隻鋪了件外氅的木地闆。
他睡得不好。
秀氣地、不高興地蹙起眉。
如果不是實在太累,早就難受醒了。
師巫洛把他抱起來,放到自己身上……睡夢中的仇薄燈迷迷糊糊覺得身下好像多了層墊子,比剛剛好受多了。他挪了挪,終于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接着沉沉睡去。
身上的少年終于不再動了。
師巫洛把手放在仇薄燈背上,指腹按着他清瘦的骨嵴,一節一節向下,像所有占有欲極強的野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指腹在最後一節骨嵴處反複摩挲。
這裡……
有他打下的烙印。
……………………
猛犸群在雪原跋涉時,一封信以隐秘的方式傳出了雪原,傳到西洲的一處典雅庭院。
準确一點說,是庭院的暗室。
這是一間能讓所有道學家驟然色變的暗室。
暗室的牆壁挂滿了一幅幅令人面紅耳赤的秘戲圖,工筆精湛,花樣百出。畫者很謹慎,沒有畫出主人公的臉,但從身形來看,顯然是同一個人。除去這些畫和諸多“别有用途”玩意,還有一個鎏金的鐵籠,鐵籠的栅欄垂着一條帶項圈的鍊子,透出某種狎昵至極的意味。
唯一與暗室格格不入的,是在案前提筆作畫的人。
——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東洲的纨绔有纨绔之首,俊傑也有俊傑之首。
巧的是,他們是一對表兄弟。
世家之間,多有通婚。仇家小少爺的娘親,便出身洳南薛氏。但與仇薄燈的驕奢無度不同,薛家家教極嚴,仇薄燈的表哥薛湘城年紀輕輕,便已是有名的“東洲八君”之首。為人處世,皆為上品,時人贊其“潇潇如竹,皎皎如月”。
跟窮奢極欲的仇家小少爺,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鮮明對比。
然而,眼下,這位風評極佳的君子,卻在暗室裡,攏着雪白的大袖,以參加清談時的文雅,畫一幅春圖——東洲世家子一看身形,就知道畫中人是誰。
工筆輕轉,春風得意。
薛湘城的确志滿意得。
……仇家看得再牢又有什麼用?正所謂“百密一疏”,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家人裡竟然會有誰對小少爺生出了邪念。
可惜,不知道仇堂淵那個老家夥最後是不是察覺到什麼,面對寒潮,硬生生選擇把飛舟開進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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