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韬略帶愠怒地看着藍若冰。
藍若冰看着許清懿的臉冷冷笑着,染血的朱唇微啟飄出了一句讓上官韬遍體生寒的話語:“她,就是千年魔亂的根源,世間所有妖魔的活體來源,别忘了,當初紫華群魔入侵,她僅憑一人之力便輕易化解,這即便是雨軒宮和八門十六派也未必能夠輕易做到的。”
“胡說!”上官韬暴怒地否認道,“群魔之亂已持續千年,清懿不過及笄之齡,怎可能與此有所牽扯!”
“及笄?千晝哥哥,你似乎忘了青鸾火鳳的存在了呢。他們貌若青年,可實際呢?年過六千。你能保證,你身後的她,真的就如外表一般?群魔母體,區區幻化有何之難!”
藍若冰的表情很笃定,讓人不得不想去相信她的說辭,許清懿的身世成謎,直到如今他亦未能知曉,加之過往一切難以理解的異事,說沒有迷惑,那隻是自欺欺人罷了。沈雲舒說過,她與許清懿都是永生之體,既已永生,那似乎年齡已然失去了意義。
上官韬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地對身後的沈雲舒問了一句:“這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是假的呢?”沈雲舒的語氣很平淡,似乎一切紛擾都與她無緣一般。
“那我相信清懿。”除了相信,他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他的愛,還有他的虧欠。即便世界與她敵對,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那個嬌小倔強的女孩會是罪惡的禍患之根,自己這一生最痛恨最黑暗的記憶的源泉。
沈雲舒微微笑了笑,唇間流露的是淡淡的喜悅與欣羨。
“既然如此,那一切看你如何處理了。”
藍若冰擡眸,對上了沈雲舒幽深的碧眸,那種曾經日夜糾纏她的壓迫感重新湧現而出,一點一點地吞噬着僅有的理智。她果然沒有失憶,一切,都是騙局!
“千晝哥哥,何時起你已變得如此盲目?你看看她的模樣,短短半個時辰,她竟已完好如初地站在你我面前,你一定都不覺得奇怪嗎?此等恢複能力,若非妖孽之身怎有可能!”藍若冰不甘心地對上官韬說道,無論如何,她都要喚回上官韬迷失的心。
上官韬看了看自己平滑如初的手掌不自覺地笑了笑,心裡似乎多了幾許寬慰。他慢慢地擡手,将掌心攤開在藍若冰眼前,慢慢地說道:“若冰,我或許盲目,但我知道她不是。這手,被你手中的殇情所傷,本來若無餘月調理斷然無法痊愈,隻是現在,如你所見。若這樣她便是妖魔,那我願意陪她一起堕入魔道。”
“千晝哥哥!”藍若冰絕望地叫道,“既然你不願相信事實,那麼我就将她的真面目逼出來!今日,若不願我殺了她,那就,讓她殺了我!”
魔念更深,殇情更傷,苦心泣訴,盡以獄雷貫于劍上,幽暗的雷光中盡撒她無奈的心碎。
上官韬無奈,蓄勢以獄雷相待,雖未能随心所欲,但至少已可盡情地使用龍脈的力量。
再到兩股青龍之力相搏之際,釋秋淩空閃入,一把将藍若冰帶出,飄然落于幾丈之外。
“公主殿下,您瘋了嗎?您怎麼可以拿自己的千金之軀這般兒戲?”一落地釋秋便略帶責怪地反問着藍若冰,這個小公主實在是讓人無法省心。雖然她天賦異禀,在無根基的情況下于半年間精進到已近開靈,但并非代表她可以以此與許清懿死鬥。倘若此時相對,對藍若冰而言無非是以卵擊石。
“我是瘋了……才會這樣讓人來踐踏我的尊嚴……”藍若冰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瞳孔中的影子,未曾改變過。
“被人踐踏您的……公主殿下!您怎麼了?”細細一看,釋秋才發現藍若冰嘴角竟挂着一絲血迹,不由驚慌失措地追問道。
“那是我……太過天真的證明……真的把戲言,當成了誓言,然後在他們面前扮演一個想抽身卻又身陷泥沼的跳梁小醜……好悲哀……好可笑……”哀傷的語言,緩緩飄出,帶着她的不甘與絕望,潸然淚下。
“許清懿!”釋秋咬牙怒視着沈雲舒,她們的公主殿下,豈能被人所傷!
“和清懿沒關系,若冰的傷,是我出手傷的。”
“什麼?”釋秋驚訝地怒吼道,“上官韬!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傷了公主殿下你要如何和宮主交代!”
“師父那邊我自會交代,是我對不起若冰,與清懿無關。”
“呵呵呵……”釋秋陰冷地笑道,“與許清懿無關?上官韬,你當我是傻子嗎?自今日起,你不再是雨軒宮的少主,也不再是雨軒宮的人,上官氏與神華宮,将會是雨軒宮的敵人!”
“釋秋!”藍若冰拉住憤怒的釋秋喊道,卻絲毫無法影響她的決定。
“公主殿下!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您這麼做!您要知道,陛下臨走前将您托付給我等,我們有義務保護您不受任何傷害!您的身份比他高貴萬分,此前失職已是難堪,如今即便犧牲性命我也絕不允許您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絕望低下的姿态!”
“可是我……”
藍若冰還想說什麼,卻被釋秋斷然打斷:“公主殿下,您還小,情愛之事總會過去,到時候回想起來才會覺得可笑,跟我們離開這裡,時間會撫平您心頭的傷口,抹平他所留下的一切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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