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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轉機（第1頁）
知縣府與衙門挨得近，羅畫師的屍體如今就停放在衙門中專設的殓房裡，免去了三人來回奔波的忙碌。
果不其然，沈昱猜測的沒錯，在邵無涯的操刀下，三人在羅晉顔屍體的鼻咽部、鼻後近腦處甚至後庭内發現了紅蜈蚣等毒蟲屍體——它們多是當夜被酒氣吸引鑽入羅晉顔的體内，後來卻尚未來得及從其體内爬出而死去的。
得到了進一步證據的沈昱與師叔匆匆趕回書房，整理先前收集好的記錄與證據，方便後面呈遞給姚縣令。
然而，僅僅是找出了導緻羅畫師暴斃的真正原因，并不能使方甯滿意。
她獨自坐在院中沉思，正為如何才能從羅娘子這裡突破而一籌莫展之際，遽然聽到别院的偏房内傳出打砸瓷器的聲音，有什麼沉重的東西緊接着倒下了。
她趕忙尋聲轉頭望去，門在此時湊巧被打開。
一個衣着淩亂、雲鬓松散的侍女慌慌張張從門内斜沖出來，見了在庭院裡站着的方甯，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稍一欠身就立馬飛撲過來，聲音還發着顫：“方娘子，範婆婆她、她——她瘋了！”
“莫慌，到底發生什麼了？”方甯扶住她的手，按着她的肩，發現她身子也顫得厲害，“你先冷靜一下再與我細說。”
那侍女被方甯握着臂彎，神情稍微安定下來了些，開始向方甯訴苦道：
“奴婢剛剛打水進去，想為範婆婆擦洗身體時，恰逢婆婆醒了。不知為何，她好像把奴婢當做了别的什麼人，一醒來就想毆打奴婢，口中一直在胡言亂語，還發瘋打砸屋裡的東西！娘子快進去看看吧！”
“那麼你出來時，婆婆如何了？”方甯一邊與她一起往偏房走，一邊問她。
侍女剛為方甯推開門，聞言便轉身向她撲通一聲跪下了：“娘子恕罪。奴婢見婆婆要起身，就慌得要去尋門，所以沒看見。或許是躺了太久起得急，或許是被什麼東西磕到了頭，奴婢到了才聽到婆婆倒地的聲響。”
方甯聽了她的話，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平日的神情，隻是稍稍偏首對她說到：
“知道了，你且在外面吧。”
由于要照料病人，偏房三面通着風，隻有屏風外有一盞搖曳的小燈。
方甯走着，無意中踢到了過道邊的水盆，屋前瓷瓶被打碎在地上，越是往裡走越是狼藉一片。
隻見内室的小幾被推倒，範婆婆就不省人事地趴在榻邊。
方甯将内室的小窗推開了些，以便讓更多的光能透進來。做完這些之後，她将範婆婆移回榻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她身上有無外傷，又把了會兒脈，才确認範婆婆隻是一時驚厥過去，并無大礙。
她松了一口氣，先是在屋子裡點了一把安神香，再喚來房外的侍女進來收拾屋子。
等侍女将偏房收拾好之後，方甯也粗略看過了範婆婆身上的症狀，便大緻開了張方子，讓她去膳房那邊熬藥。
侍女得了她的吩咐走後，方甯坐在範婆婆床榻邊，凝思着羅府的事情。
眼下範婆婆已經有了清醒的預兆，也不知道除了狐仙酒之外，羅家是否還與狐仙婆婆有其他什麼關系，好讓她能從範婆婆口中問出些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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