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爸,老顧他們怎麼還不來?我都在這等了半天了......”餘灰在小區門口跟餘邵清打電話,餘邵清道:“你多等等吧,可能在其他同學家耽誤了些時間,我和你媽在上面布置呢,挂了啊。”
“真是的,都過了半小時了......”餘灰心裡正抱怨,忽然瞄到遠處老顧的身影,旁邊似乎還有一人,餘灰仔細一看,心道:“咦,怎麼付姝也來了?”便忙向她倆招手。
“不好意思啊餘灰,剛剛在前兩個同學家多待了一會兒,老師跟你講七點,還遲了一會兒。”餘灰道:“沒關系,我也剛下來沒多久。”說着便把她們領進小區。
“來來來,老師請進!”一個帶着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在門口迎接,那男人精神隻爍、目光炯炯,皺紋稍顯,卻掩蓋不住曾經的蒼顔古貌。老顧見家裡如此幹淨整潔,正要脫鞋,餘邵清忙道:“不用脫鞋不用脫鞋,直接進來就好了。”老顧道:“那真是添麻煩了。”說罷便走進門來。餘邵清和妻子介紹道:“這位是顧老師,餘灰的班主任,我們經常有聯系的。”老顧笑着點點頭,餘邵清随後又轉向付姝,說道:“這位老師是......”
“哦,我是九班的語文老師。”付姝笑着探進頭,“以前是梅老師的學生。”
“哦哦——”餘邵清笑道,“原來是拙荊教過的學生,好啊好,兩位老師,快進來坐。”梅雪華也想起兒子上次和他說班上有個老師是她以前的學生,是便忙笑說道:“小付,這下得叫付老師了哈哈,快進來,變了樣老師還真認不太出來了。”
餘灰心道:“變了......樣?變胖了嗎哈哈哈哈。”這邊餘邵清已領兩位老師上了二樓,對餘灰道:“灰,還愣着幹嘛,進來給老師倒茶。”
“哦......哦。”餘灰忙走上去。老顧道:“餘灰爸爸,你工作這麼忙我們還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啊......”餘邵清擺手道:“嗨,不忙不忙,最近比較清閑,倒是兩位老師對餘灰很關心,特地來我們家家訪。”他招手讓餘灰過來,“來,坐這邊,給老師倒茶。”老顧略看了一下四周,說道:“這麼多書,不愧是書香門第啊。”
餘邵清道:“哪裡哪裡,這些都是我以前藏下來的一些書,偶爾翻翻,孩子也挺愛看的。”老顧道:“很好啊。”随後又對付姝道:“跟昨天去的鹿之菻家還有點像呢,都是很多書。”付姝道:“之菻家沒這麼多,這裡簡直是個小圖書館了。”說罷便站起身緩緩走去,順着幾排書架看了看。
付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二樓,大大小小八個書架,靠客廳的兩面牆是紅木玻璃書櫃,總計藏書約有上千本。單單曆史類書籍就擺了整整兩個書架,司馬遷的《史記》、司馬光的《資治通鑒》、班固的《漢書》、範晔的《後漢書》、陳壽的《三國志》、房玄齡的《晉書》、沈約的《宋書》、蕭子顯的《南齊書》、劉昫的《舊唐書》......二十四史新舊不一,應有盡有,更有研究世界史的各國通史和人物傳記。再往旁邊便是文學着作,小說和散文分門别類,有古代小說傳記《隋唐演義》、《三俠五義》、《儒林外史》、《鏡花緣》、《世說新語》、《聊齋志異》等作品,也有有近現代文學魯迅、老舍、賈平凹、蕭紅、張愛玲、汪曾祺等人的小說散文。
“《子夜》......《白鹿原》、《平凡的世界》、《活着》、嗯......《呼蘭河傳》、《人間草木》、《四世同堂》......列夫托爾斯泰的《戰争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巴黎聖母院》、《唐吉坷德》、《基督山伯爵》、《飄》......”付姝手指滑過書脊,默默念着自己看過的書,心裡歎道:“害,我讀過的還沒一半,真是愧為人師啊。”
再過旁邊就是一些題材小說了,有金庸、古龍、梁羽生等寫的武俠小說,也有偵探、懸疑類小說、還有動物小說,最後一架放着漫畫和雜志。餘邵清見付姝走到那,便道:“那是我個人的一些藏書,都有些年紀了,以前讀書時候看的,還有一些是我妻子,還有餘灰的書。”
付姝道:“難怪梅老師以前講課那麼有趣,原來是有原因的。”老顧笑道:“肚子裡有墨水,滿腹文章嘛。”付姝道:“梅老師以前上曆史課的時候可有意思了呢,天天給我們講故事,我到現在還記得呢。”梅雪華擺擺手道:“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都一把老骨頭了,如今也成為一名教師,還教到我的兒子,老師很是高興呐,哈哈。”
“您過獎了,梅老師。”付姝坐回沙發,餘灰正好斟好茶,依次送到老顧付姝桌前,說道:“老師,請。”老顧和顔道:“這孩子挺厲害的,這麼小就會泡茶了。”餘邵清之前不少在家裡接待客人,餘灰在旁看得也學了不少,自己也實操過幾回,可謂是輕車熟路,好幾次家裡有客人來都是餘灰操手。這下被老師表揚,心裡自是心花怒放,餘邵清笑道:“哪有,小孩子泡着玩兒罷了,聽說老師來,非要表現一番呢。”
老顧抿了一口茶,眼角瞥道旁邊的一幅字,說道:“餘灰還有練毛筆對吧,寫得挺不錯的,上學期教的那副作品還獲了一等獎。”餘邵清點點頭,說道:“是的,每天都要練一張,我親自監督。”老顧道:“那是哪裡學的呢,在外面請老師教的嗎?”
“沒有,是我爸教的。”老顧驚訝的看向餘邵清,餘邵清微笑着點點頭。餘灰從六歲起就在父親餘邵清的教導下學習軟筆書法,日日練習,七年來未曾斷過,餘灰天賦本就高,加上堅持不懈的練習,僅十三歲就在多次市、省書法比賽中斬獲桂冠,雖筆法還比不上餘邵清那般矯若驚龍、爐火純青,但已初露鋒芒,在同齡人中已是遠遠領先。
付姝道:“餘老師的毛筆字我讀高中時候就拜賞過,那時同學們都搶着讓餘老師寫對聯來貼在班門口呢。”老顧道:“有這麼個父親教,餘灰的書法想必是不會差了。”
餘邵清笑道:“過獎過獎。”梅雪華又端着水果上來,付姝忙站起身說道:“梅老師,别再忙了,快過來坐吧。”
梅雪華道:“沒事,你們聊,家裡沒什麼吃的,是我們招待不好。”老顧道:“哪裡哪裡,你們太客氣了,來,餘灰媽媽,快過來坐。”
梅雪華看着付姝問道:“小付啊,你是什麼時候畢業的呀?”
“哦,我是08屆的。”
梅雪華道:“哦,那我是有點印象,那時候我帶文科班,一直都教高三。現在是越老記性越差了,很多教過的學生都不記得了。”
老顧道:“你才多少歲,我才是越老記憶力越差了。”梅雪華道:“哪裡,帶了學生多了就會,而且現在孩子都長得挺快,變化挺大,有時候走在路上撞見了也不認得,哈哈。”
“是這樣。”老顧笑道,餘邵清道:“欸,付老師,你畢業之後去了哪所高校啊?”付姝道:“我就在省内,福建師範大學。”餘邵清笑着點點頭,說道:“好、好啊,福師大挺不錯了,想做老師的話,去福師大是沒問題。”付姝道:“梅老師,我一直以為您膝下是龍鳳胎,沒想到您隻有餘灰一個兒子啊。”
梅雪華奇怪地投過眼來,餘邵清道:“怎麼說?”付姝道:“之前你教我的時候經常有帶餘灰來學校玩,其中還有一個小女孩吧,還是我記錯了?”餘灰忽然渾身震了一下,看向父親,餘邵清坐起身,釋然道:“哦——哦,那個女孩子啊。”
梅雪華默默道:“那是我幹女兒。”
“幹女兒?”梅雪華點點頭,滿面慈祥地說道:“那孩子之前就住在我們家對面,小的時候和餘灰玩得可好了,如膠似漆的,怎麼也分不開。”付姝笑道:“那可是青梅竹馬了。”餘灰羞得滿面通紅,忙道:“媽,你别說了。”梅雪華看了餘灰一眼,又說道:“好,好。後來她們家出了點事情,那孩子就跟父親走了,我們也就沒了聯系。”
“這樣啊......”付姝和老顧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幾人又東攀西談的聊了十來分鐘,又談到了餘灰的體育問題。可能是從小體弱多病,體育一直是餘灰的弱項,餘邵清道:“我這孩子就是不愛動,整天就是待在家裡看書,也不幹其他事。”老顧道:“那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多出去運動運動,練練跑步,中考體育也是很重要的,要是沒有達到A的話很難上一中的,其他的老師倒是不擔心,餘灰的成績一直都很靠前,就是體育,别讓這個拖了你後腿。”
“嗯。”餘灰點點頭,餘邵清道:“老師說的要好好記着,聽到沒?”随後老顧又道:“孩子不玩手機嗎?”餘邵清道:“沒,沒,我們沒給他買手機,現在被手機毒害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他媽媽班上就好幾個,整天那打遊戲不讀書的。我跟餘灰說了,在高中畢業前我是不會給他買手機的。”
“好,好。”老顧喝了半口茶,贊道:“要是每個家長都像你這樣我也不用操心了,哈哈。”随後看向餘灰,滿眼柔情地說道:“餘灰和我以前一個學生很像,都是這樣精明乖斂、才華橫溢。”
“哪裡,過獎了。”老顧正待說話,忽然瞄到了牆上的時鐘,忙起身道:“聊着聊着都忘記時間了,那咱們就這樣吧,我和付老師還得去下個同學家裡。”餘邵清起身道:“我送你們吧。”老顧道:“不用麻煩,很近的,就在對面。”說罷便和付姝走下樓,梅雪華道:“灰,去送送老師。”餘灰便陪二人下樓了。
第二天一早,葉塔跑到秋茜桌旁,兩人聊起昨晚家訪的事,張皓也那講的津津有味,後來竹一辰也過來了,葉塔便走開了。葉塔回到座位上看餘灰送她的兩本哈利波特,才翻到沒幾頁便發現竹一辰一直在那偷瞄她,葉塔感到很不自在,看了一會兒就把書放回抽屜了。正巧打了鈴,葉塔便去收作業了,葉塔收完整組作業後把練習冊放到餘灰桌上,說道:“張濤和倪志偉沒交。”餘灰道:“哦,對了,下午要去文學社開會,别忘了。”
“開會,讨論啥啊?”餘灰道:“聽說是有關五四青年節的,去哪不就知道了,問這麼多幹嘛。”葉塔撅着嘴“切”了一下,便坐回位置上了。
餘灰對竹一辰道:“豬腰,《博人傳》好像前幾個星期開播了,你看了沒?”竹一辰道:“《博人傳》?”餘灰道:“對啊,火影續集,博人就是鳴人兒子。”張皓道:“歐油,你還看火影啊?”說罷便模仿邁特凱的姿勢:“李奶奶敲門,開!”
餘灰笑道:“青春哥。”竹一辰也道:“太青春啦,凱sensei!”餘灰道:“我看了兩集,感覺一般,沒火影熱血。”張皓道:“火影前兩個月不是剛完結。”餘灰道:“對啊,不過後面都是tV原創的,漫畫早完結了。”郭兆慶道:“火影啊,我覺得海賊更有意思一點......”
“你們在聊什麼?動漫嗎?”秋茜轉過頭來,張皓道:“幹嘛,你都看過嗎?”秋茜道:“沒有,那都你們男生看的,打打殺殺,我就柯南看過一點。”郭兆慶道:“那你看些啥啊?”秋茜道:“嗯......《夏目友人帳》很好看,推薦你們去看,還有《未聞花名》。”洪昕聽到了也轉過頭來,激動道:“嗯嗯,《未聞花名》超好看,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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