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婆婆受不了,就搬走了?”睡蓮問道。
“哪會那麼容易,她也是跟咱杠上了,白天走,晚上仍在這住。”
“那就别折騰了,畢竟她是長輩,也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危害。”
“你不懂,她一天不搬走,你們前邊就蓋不成房。”
“即使婆婆搬走了,我們也不打算蓋。”
"那不一樣,你想,三家一個院,哪有我們兩家一個院清靜?為了驅趕老太婆不在家居住,我讓你二哥在婆婆進出屋門的旁邊,挖了一個兩三米深的紅薯窖,然後用棉柴拍子蓋上口。讓她失足掉進窖裡,這樣不就可以趁機把她趕走了。”
二嫂是個極其自私的女人,她覺得婆婆住在家裡就是她的眼中釘,不僅不能幫她做家務,還怕與公爹再重歸于好。她一直在制造機會,想讓婆婆自動離開。婆婆明知二嫂已經對她心生厭惡,一直想把她趕走,但她一息尚存,就要抗争到底。
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天,大雪紛飛,路面結冰。婆婆蹒跚着走進屋門,她的身體已經不太靈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婆婆早上起來,看到門外的雪已經堆得很高,她想去清理一下。就拿起掃帚,走出屋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她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窖口已經被雪覆蓋。她隻覺得路面很滑,突然失去了平衡,身體向前傾倒,手中的掃帚也随之扔掉。
婆婆掉進了紅薯窖裡,她驚恐地大叫,但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她試圖抓住窖壁,但窖壁太光滑了,怎麼都抓不住。她隻能任由自己的身體下落,直到最後一聲沉悶的響聲,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窖底。
二嫂聽到了婆婆的叫聲,知道她并沒有摔死,但她沒有去救她,她反而覺得這是個機會,讓婆婆自己凍上一陣子。她悄悄走到窖口,像獵人欣賞她的獵物一樣,看着婆婆的身體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方覺得心中有一絲快意。
睡蓮看二嫂說這話,沒有一絲愧疚。不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分,不知道回頭是岸,真想一耳刮子呼醒她這個忘恩負義的毒婦,還嫌髒了自己的手。
婆婆在窖底昏迷了很久,因為大雪封路,沒有過往人等。但地窖内還是比較溫暖的,沒有凍壞婆婆。直到上午十點多,大哥發現母親沒有回家吃飯,才來到房裡尋找,看到窖口的棉柴拍子被移動過,這才發現自己母親掉進了窖裡。
大哥慌得手足無措,大嫂也急得大哭。周圍的鄉親們聽到聲響,紛紛趕來。大家齊心協力,七手八腳地把昏迷的母親救了出來,緊急送往醫院。
在醫院的一個多月裡,二哥二嫂迫于輿論壓力不敢露面。大哥大嫂輪流照顧母親,日夜守護在她的床前。婆婆蒼白的面容,心中充滿了憂慮和恐懼。醫生說母親的情況很不樂觀,能不能恢複還是個未知數。但大嫂他們并沒有放棄,為了能使婆重新站起來,每天為母親按摩、翻身,給她喂水、喂飯,用輪椅推着她去外面曬太陽。在他們的悉心照料下,母親的身體逐漸恢複了一些,但她已經不能再走路了,隻能坐在輪椅上。
婆婆出院後,她直接到了大嫂家裡。大嫂這時候更是展現出了賢惠善良,對婆婆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每天給母親做可口的飯菜,幫母親擦洗身體,陪婆母聊天散心。在大嫂的照顧下,婆婆的精神狀态才慢慢好了起來。
“你看大嫂對婆婆那麼好,你也不受感動?”睡蓮不失時機地提醒二嫂。
“你不懂,她兩口是有目的:婆婆隻要活着,咱永遠都拆不成那房子。”二嫂瞟一眼睡蓮,“他倆為了讓婆婆重新振作起來,決定帶她去旅行。推着母親的輪椅,去了母親一直想去的北京。看了毛主席紀念堂,又去了故宮、長城、頤和園等着名景點,婆婆坐在輪椅上,拍了好多照片,笑得合不攏嘴。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還不是顯擺給咱看哩!花開拿回來的照片,我趁她不注意,燒了。她到現在也不知道放哪啦!”
自此,婆婆對二嫂充滿了怨恨和敵意,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家。但她始終不會松口便宜二嫂,讓她拆除翻修。
村人的衆說紛纭與指責,和夥計們的斷絕關系,使二哥在村裡難以擡頭,二哥也對二嫂很失望,他也覺得二嫂太過分了。他決定和二嫂離婚,把婆婆接到自己家裡照顧。他對婆婆說:“媽,你别擔心,我就是離婚也要照顧好你,你是我的母親,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婆婆斥責他是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從此後,路歸路橋歸橋,斷絕母子關系。
“你們離婚了嗎?”睡蓮笑着問二嫂。
二嫂說:“我還不是為了他,能有個寬敞的院子,況且紅薯窖是他同意了,自己挖的,事辦成功了,開始卸磨殺驢啦,我才不會聽他的。再說,離婚孩子都沒人替他養。”
二嫂是有恃無恐,自始至終沒有反思自己的行為,為了一己私利,不覺得自己太自私太殘忍了。
她意識不到自己錯過了親情,也失去了友情的根源。過于貪婪,貪自己該得的,貪自己不該得的,更貪别人應該得的,不擇手段,不計後果,鼠目寸光,把别人都當傻子哄騙,成了孤家寡人而不自知。
二嫂的作為,更使睡蓮覺得做人要善良,更要有同情心。不要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傷害别人,否則會自食惡果。同時,更要學會珍惜身邊的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看着二嫂那得意洋洋,心滿意足的樣子,誰能相信這傷天害理之事,出于一個忠實的耶蘇教信徒之手?
常言說:蠍子屁股螞蜂針,最毒不過婦人心。睡蓮暗自慶幸:和兄嫂的肉搏相比起來,昨天新婚的遭遇,要比婆婆和兄嫂幸運多了。
睡蓮不用出門,已經從二嫂的描述中明白了是非曲直,知道了大嫂與二嫂的症結,主要還是由二嫂的貪心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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