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又質疑:“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下禁制了?”封了她所有修為?
胤昭一驚,沒有回答,卻笑得更深。
“帝君、上神,”恰逢上生疾步趕來,行過禮後匆忙道,“那位青黛姑娘醒了。”
茗城臉上的晦暗一閃而過,又上清澄:“青黛姑娘?”
“啊……”上生頓了頓,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胤昭,“是前幾日帝君在戰場上所救的一位姑娘,據說是老妖王的遺孤……”轉而看向一直意味深長盯着茗城的胤昭:“帝君,青黛姑娘自醒來後便一直在念叨帝君,此番要不要……去看看?”
“好。”胤昭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甚至還有些急切,隻看了茗城一眼,便邁步離去。
妖王遺孤。
茗城垂眸望向腳下花瓣。
她怎麼不記得老妖王有什麼遺孤。
……
接下來連續十日,胤昭再未來找過她,反倒是從不少仙娥口中聽聞,他近日與那位青黛姑娘走得甚是近,每每遇見,不是在花園中品茶聊天,便是在一處撫琴練劍。
更有傳言,對于這位已然不記得過往的舊愛,帝君自此是真的放下了。
坐在桂花樹下的茗城将茶杯握在手裡,第一次覺得這雲霧如此難以下咽。
她将茶杯往桌上一拍,今日她便要去看看,這位青黛姑娘究竟是個什麼人物,究竟有什麼能耐,能在短短數日便将他的魂都勾了去!
當她終于氣勢洶洶趕到玉霄宮門外時,庭院中女子的吟笑聲毫不客氣地溢出圍牆,瞬間熄滅她渾身所有火焰,令整顆心都被籠罩在陰霾與荊棘之中,輕輕一跳動便疼得難以呼吸。
“上神,是要見帝君麼?”她正要踏進玉霄宮大門時,守門的天兵攔了去路。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攔在自己身前寒光凜凜的長劍,前方傳來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上神?”
“上生,這是何意?”她的聲音冰冷。
他的玉霄宮,對她從來都是不設防的,如今這般,當真是要與自己劃清界限麼?
“啊,上神,青黛姑娘才從大戰中得救,帝君為使她安心,才加強了這玉霄宮的守衛,任何人沒有通報皆不得入内——上神請稍作等待,容小仙先禀告帝君……”
“青黛姑娘住在玉霄宮?”茗城打斷他。
“啊……是、是……”
“所以他們是玩得很開心啊!”她難以想象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但是想來定然很駭人,否則上生不會表現得那般戰戰兢兢,恨不能立刻逃開。
“開……心……不開心,不如上神親自問問帝君他本人?”
“不必了。”
她正要轉身,那邊悠悠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
“茗城?”他頓了頓,“你是來找我的麼?”
她回頭正要開口,卻見一個袅娜身影緩緩靠近他身側,在她模糊的視線中,那身影仿佛輕輕扯了扯他鵝黃的衣袖,在他俯下身時,還貼近他的耳畔,吟笑着說了些什麼。
“我隻是路過。”
她冷冰冰的聲音如利刃般,刺穿周遭靜谧。
胤昭的身體似是微微一震,但見那抹碧藍的身影轉瞬便消失在門口。
隻是,沒有人看到,在那抹轉身之際,一串淚珠止不住地落下,于明媚的日光中晶瑩如輝。
“帝君,”庭院中,青黛将一隻藥瓶交給他,“真要這麼做麼?”
他接過藥瓶,沒有說話,隻徑自往承恩殿去,邊走邊将瓶中的藥水灌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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