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說,抹得還挺細緻的。
平時看不出來啊,大師兄手還挺巧的。
雲倏将小孩腳輕放在自己膝上,細緻地抹完這隻,又坐在另一邊去換上另一隻。而衣輕飏曆經開始的震驚、歎為觀止、敬佩之後……已經快舒服得睡着了。
大師兄半夜親自擦藥按摩,這待遇誰有過?
别說,還挺美的。
衣輕飏就這樣美美地睡着了,連雲倏多久走的都不知道。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睡得這般熟。
都說小孩子的情緒是最敏感的,衣輕飏現在變成了小孩子,情緒也比以前敏感多了。
上輩子他和大師兄怎麼處的?非常之簡單,也非常之枯燥,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正經的大師兄和小師弟,再沒有别的了。
上輩子因為一開始雲倏不讓他上山的緣故,衣輕飏小心眼地記了仇,和他大師兄一直不太親近。
後來因他劍法課不及格,大師兄親自指點了他幾年劍法,衣輕飏也漸漸改變了對他大師兄“獨斷專行”的第一印象,轉而變得同衆弟子一樣敬仰他。
隻是仍恭敬有餘,親近不足。
後來也和大師兄一起出門有過幾次曆練。但都是大師兄帶隊,領他們一幹師弟師侄出去,兩人甚至都沒有過單獨交流的經曆,大多數情況都有第三人在場。
再後來則更簡單了,大師兄在一次曆練歸來後忽然閉關。大家都說他要準備曆劫飛升了,可這一閉關就是整整五十年。
五十年,外面一切早已天翻地覆。五十年,衣輕飏叛出了師門,報複了正道,還殺上了養他育他的清都山,道門第一次聯合起來圍剿浮幽山。
而大師兄在那一天出關,也意味着他們的師兄弟在那一天做到了頭。
那一天就像被賦予了魔咒。
在那一天他永遠地失去了大師兄。也是在那一天後,他開啟了惡的循環,不斷地在失去,失去,永無止境地失去。
直到最後孤家寡人,也機關算盡,還是落得個害己又害人。
那藥見效很快,第二日清晨衣輕飏揉着眼睛醒來時,腳上磨出的泡已全消了。他換上床頭熟悉的清都山白藍色弟子服,打開房門,走到廊下,朝着中間堂屋的位置伸了個懶腰。
辰時已過,大師兄早就起了,堂屋裡空蕩蕩的。
衣輕飏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回到屋裡,環視了一圈大師兄的房間,瞧見靠窗的案上放了些果子和點心。上輩子他就沒見過大師兄怎麼吃過東西,更别說點心一類的甜食了,想來是留給他這個凡人小孩當早飯的。
衣輕飏随意坐在案上,翹起二郎腿,拿起個橘子邊剝邊想心事。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大師兄對他好像……溫和了一點?至少他上輩子從沒有過大師兄親自擦藥的待遇。
衣輕飏剝完那個橘子時,甚至想到了大師兄是不是也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可看起來呢……又不太像,感覺是有差别,但差别又不大。
大師兄是有秘密的,衣輕飏确信這一點。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和大師兄的接觸都太少了,少到衣輕飏根本無法窺透大師兄背後藏着的是什麼。
正對着他的窗扇在這時被山風輕輕吹開,接天雲濤中傳來一道空靈的鶴唳聲。
一隻頭頂鮮紅,白羽黑尾的仙鶴從雲中飛來,落在窗外的石縫上,長長的脖子探進來,歪着頭似乎有點奇怪——怎麼今天屋裡換了個人?
“靈芝!”
衣輕飏恍如看到久别重逢的親人,跳下桌案便想去摸摸它頭上的那搓紅毛。可惜忘記了自己現在的五短身材,踮高腳尖也隻能抱着個脖子。
靈芝連叫了幾聲,有點被這個凡人小孩吓到。但小孩身上有容與君的味道,靈芝沒敢把他甩開,隻好偏下頭先任他抱。
衣輕飏拿小臉不住地往它鶴羽上蹭,不住絮叨:“靈芝,你今年才幾歲啊?我想想,二十?還是個年輕小夥子呢,哦!我忘了,你是個小姑娘呢……”
靈芝豆大的小眼睛裡充滿迷惑,搞不懂這個凡人小孩怎麼這麼自來熟。可它肚子實在餓了,瞧了半圈也沒看到平時的飼主,隻好歪頭輕輕用喙啄了他背一下,又叫了幾聲。
衣輕飏想起來了:“這是你吃早飯的時候,餓了是不是?”
他把剝完的橘子抛給了它,靈芝啄了一口就尖厲地唳鳴,衣輕飏惡作劇成功,捧着肚子捶桌大笑:“大師兄沒喂過你橘子嗎?你連自己怕酸都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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