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玉齋客房後院。
雪後初晴。
冬日的陽光,或許不燦爛,卻别有意味。
柔柔的陽光會慢慢撫平你的傷口,溫暖你的心間。
“姐姐,快,把小籃子遞上來!”
燕曉待站在枝繁葉茂的梅花樹上,一手抓着樹幹,彎腰向白憶九招着手:“上面那兩支梅花超級好看!”
白憶九踮腳,将臂彎挎着的小籃子遞給他。
逆着陽光,燕曉待天真無邪的模樣就這麼明晃晃的刺痛了她的眸。
燕曉待繼續爬樹,伸着手替白憶九掰着梅花枝:“我就不信了,還掰不斷你……”
她淡淡看着他,唇角不覺多了一抹弧度:“你小心點,掰不下來就别掰了。”
“不行!”燕曉待咬牙切齒,用力轉着那根梅花枝,眼中盡是堅定,“姐姐喜歡梅花,我一定要取下來,子曰贈人梅花手有餘香!”
白憶九淺笑出聲。
她安靜的站在樹下看着小呆子忙忙碌碌,偶爾會提醒他一下注意安全。
“哎?姐姐,”燕曉待終于摘下了一根梅花枝,欣喜的放到籃子裡,看着白憶九穿的黑色裘衣問到,“為什麼不穿我準備的白色裘衣呀,那件月牙白大裘比這件好看呢。”
白憶九笑容僵在了唇角,她怔了片刻,默默移開視線,聲音和她的臉色一樣淡:“我……不是很喜歡白色。”
“哦……”
燕曉待撓了撓頭,繼續為她折梅花枝了。
白憶九站累了,走到一旁的闆凳上坐下,眉眼冷寂。
“茯妍……我的好孩子……是你嗎茯妍……”
一道滄桑的中年男音蓦然在身後響起,在冬日的午後,劃破了所有的靜谧。
白憶九心髒猛然間緊縮,夢中那抹低沉熟悉的聲音忽然就盤旋在她的腦海。
她慢慢轉過頭,蹙眉,擡眸看去。
在看到白憶九的五官時,穆雲鶴一雙飽含滄桑的眼睛早已紅透,他雙唇不停地顫抖,腳下卻生了根似的無法動彈。
一定是他的茯妍……
不知是不是冬日涼風的緣故,穆雲鶴竟然覺得自己全身冰涼,從内而外的冷。
“穆伯伯?穆穆?”
燕曉待從梅花樹上跳了下來,拍拍手上的積雪,将小籃子放在石桌上:“你們怎麼來啦?”
茯苓輕輕拍了拍穆雲鶴僵住的背脊,低聲細語:“阿爹,不過去看看嗎,或許,她真的是你口中的穆茯妍。”
穆雲鶴呼吸困難,腳上灌了鉛一般,半天才挪動了一下靴子。
他眼中皆是他的茯妍,顫抖着雙臂伸出雙手,忍着巨大的痛苦與激動走向白憶九。
白憶九起身躲開穆雲鶴的雙手,眼中沉寂的沒有一絲波動,語氣清淡:“您認錯人了。”
憶九面上無波,心中卻有些疑惑,為何感覺剛才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帶着些焦灼與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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