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芝玉殿,果然看見褚長溪正在亭中斜倚石桌輕阖了雙眼,雪白衣衫染霜華月色,如瀑長發斜斜垂落滿身,他曲指抵着額頭撐在石桌上,指骨如玉。
一副不勝酒力閉眼小憩的模樣。
月色霜白,青磚滿地落花也映得灼灼,昭景煜蹙着眉慢慢走入亭中,夜色裡,褚長溪露出的半張側臉如月華照雪,隻有耳尖被他一身雪白顔色襯出薄紅,格外醒目。
昭景煜垂目望向他,伸指捧起一方他垂落的袖擺,如少時那般,隻要他使力拽一拽,這人必會擡眸看他,長睫下的一雙眼,眉目淨澄,清透如潺潺流水,會喊他殿下,會輕聲問他有何事。
這一月來,過得恍如夢境,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他的長溪還在他身邊,還會等他。
帝王看向斜倚在石桌上的人,眉目溫柔深情的讓人難以置信,春施心下松口氣,“陛下,公子隻是喝醉了。”
“無妨,他想做什麼,隻要不是離開這宮殿,做什麼都可以,你們退下吧。”
昭景煜拿過她手中捧着的披風,輕聲吩咐。
“是”
春施和跟着陛下而來的汪慶等人一同躬身退離。
昭景煜這才在旁邊石登坐下,小心翼翼把手中披風散開給他披上肩頭,月光映上垂落的發,上面沾染了點點細碎的落紅,昭景煜輕輕取下,又不舍的揉在指尖不丢。
褚長溪沉睡不動時,像是一副淡墨的美人圖,雪白衣衫月光照耀下仿佛虛無,不似人間,昭景煜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痛楚綿延四肢百骸,密密麻麻的疼。
他從不知,少時的戀慕與歡喜為何會變成那般不堪。
他也不知,他為何會喜歡上這人,抵死難舍。
因為他絕世出塵的容顔?如竹如玉,君子持身的言行?還是因為他日日陪伴,屢屢護他身前,救他性命?
他隻記得那年他又使計诓褚長溪陪他出宮賞花燈,褚長溪智頂才絕,街市上猜燈謎的茶館酒肆,他指中哪盞長溪能為他赢哪盞,無一遲疑,無一讓他失望,最後他身邊跟着的五六個侍衛,花燈抱了滿懷。
但後來在柳江河畔放河燈時,卻從身後叢林裡湧出大批黑衣刺客,侍衛護着他與刺客拼殺,但刺客有備而來,他們寡不敵衆。
那時他以為他今日要命喪于此了,是褚長溪将他護在懷裡,替他擋去許多直指他的刀劍,帶他沖出重圍。
褚長溪抱着他在黑夜裡策馬狂奔,行至半道颠簸從馬背上摔落,長溪将他抱在懷裡,穩穩落地。
他們一起滾到路邊荒草裡,但昭景煜從他身後卻摸到一手溫熱的粘稠,此時天空突然炸響驚雷,驟雨傾盆往下砸,電光擦亮夜空之時,他才看見褚長溪背上有一道劍傷,常年一身雪白衣衫也已被血浸的半透,而他手上沾的血色呈暗黑顔色,可見刺客刀劍是?了毒的。
那一瞬,他渾身血液都仿佛僵滞,如墜冰窟,渾身發涼。
“再往草裡躲躲。”
是懷裡略顯虛弱的聲音将他神智拉回。
褚長溪玉白手指拽住他手腕,帶着他又往斜坡下滾,“我暫時沒力氣帶你走了,隻能等宮裡人來救,我沿途留有記号,不多時宮裡人就該找來,現在隻要躲過追來的刺客即可。”
昭景煜聽不進去他的話,隻覺恐懼籠罩全身,聲音發顫,“長溪,你受傷了,刺客劍上……有毒……長溪……”
雨越下越大,連綿的雨幕遮的視線不清,隻有褚長溪說話時溫熱的吐息裹夾着風雨撲在他臉上。
他的聲音穩而淡,“無礙。”
“你受傷了,怎麼會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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