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過來!”
“爹,都這麼晚了,要責罰要訓斥等到明天也不遲。大過年的,您卻幾天都沒休息好。”
“明天?明天萬一他們鬧騰出大亂子怎麼辦!”
鄭和狠狠瞪了養子一眼,眼看鄭恩銘百般無奈地下去照做,他方才擡頭望了望烏雲密布的天空。他在衆人眼中已經是這輩子到了頭的老家夥了,可是,既然機會擺在面前,他總得試一試搏一搏。否則,眼看辛辛苦苦繪制的那些海圖從此束之高閣,眼看精壯的士卒就此蹉跎一生,眼看自己這最後幾年就空擲在這大宅裡,他怎麼甘心?
出了鄭府,被冷風一吹,張越立時感覺到腦袋有些昏昏沉沉,這才記起自己和袁方還喝了不少酒。好在這一趟路上總算是沒遇到什麼情形,安安穩穩地到了家門口。盡管已經過了三更天,但因為他沒有回來,門房也一直有人守着,接了他之後就忙着讓人往裡頭報信,又安頓馬車,須臾,就隻見不少屋子的燭火都亮了。
“隻讓人帶信說要晚回來,也不說到哪兒去了,結果誰也沒法睡覺!”
洗漱更衣,打發了其他人先去休息,見杜绾使勁揉了揉眼睛,一臉嗔怒埋怨的模樣,張越不禁大大伸了個懶腰,随即才歎了口氣說:“娘子大人可是錯怪我了,我才知道,這正月初一簡直是比什麼時候都累,我這會兒腦袋都快脹破了!明兒個不準時起了,睡個懶覺吧!”
“睡什麼懶覺,今天太子殿下讓人送信來了,催讨你的東西!”杜绾見張越合眼就睡,忍不住砸了一句話下去。瞧見他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離京前他就捎話讓你不要偷懶閑着,你不好好琢磨,這件事情可是對付不過去的。再說,兩淮轉運使王大人那位公子的事情你就真的不管……”
聽到這層出不窮的事情,張越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能做的唯有深深歎一口氣而已,能安慰自己的隻有能者多勞這四個字。
京城錦衣衛衙門。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對于如今的朝廷來說,比起前朝,文武大臣幾乎都沒有換過,人事有變動的隻是那些次一級的地方。然而,錦衣衛衙門卻是從上到下大換血,連着幾個月,這裡的好幾間屋子都是徹夜亮着燈,身穿鮮亮衣袍的人進進出出沒個消停。
正月初一的這天晚上,校尉小旗總旗等等軍官總算得了假,早早都回去了,但百戶以上軍官全都聚在了正房屋子裡聽指揮使王節分派事情。這裡頭沒有一個是從前袁方手下用過的人物,但即便如此,他們對于這位新任主官沒日沒夜拖着大夥的舉動仍是心懷不滿。熬到深夜,好容易散了,衆人一出門就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都多久了,京裡上下的事務還沒理出頭緒來,成日裡就是召集大夥耍威風。”
“聽說先頭那位袁大人可不是這樣的,樣樣事情井井有條,而且從不阻着下頭人得利。”
“咳,輕聲些,誰不知道王大人先頭隻是一個小小的百戶,這回是一下子被提上來的,自然最怕别人瞧不起他……哎呀,房大人,您這是往直房去?大年初一也不回家,怪不得皇上常常稱許您呢!”那說話的千戶陡然之間沖着旁邊點頭哈腰打了個招呼,瞧見人走了,這才對其他人低聲耳語道,“瞧見沒有,這才是真正的貴胄出身,皇上最寵信的是這位!”
房陵向那人點了點頭便走了過去,沒理會這些議論。進了西北角的一間直房,他點亮了火褶子點燈,随即就掩上了房門。這正月初一誰都不願意幹值夜的辛苦差事,他卻不想回家去看那些至親的嘴臉,于是幹脆攬下了此事,畢竟他手頭确實還堆積着不少事務。從上鎖的匣子裡翻出幾本折子,他看着看着突然看住了,一目十行掃了一遍,昏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下來。
這當口南京錦衣衛要添人了?須知名單上這兩人都是和他一樣剛剛擢升不久,剛剛進入錦衣衛,按理說決沒有那麼快調任的道理,是指揮使王節容不下他們,是天子要打發他們去南京養老,還是覺得南京錦衣衛辦事不利,要添幾個精兵強将?
想起張越和孫翰都去了那邊,房陵不禁憂心忡忡地揉了揉眉心,很快就擺脫了那剛剛鑽出來的一絲傷懷。路是他自己選的,如今就得一門心思走下去。這條捷徑就猶如雙刃劍,但使把握得不好,那就是萬劫不複,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
于是,他随手取了一張信箋,攤平了就用左手書寫了起來。等到寥寥幾十字走完,他便用信封裝好,又以印泥封口,繼而站起身來。把這封信夾在一本論語中放回書架原處,他這才再次坐下,一份份看起了桌上的公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卻傳來了敲門聲。
“誰?”
“房大人,是咱家!”
這熟悉的聲音一入耳,房陵就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趕上前去開了門,他就瞧見外頭赫然是老态龍鐘的鐘懷,忙笑道:“這麼晚了,什麼事情居然要勞動鐘公公親自過來?”
“就是因為大半夜,所以才隻能咱家親自來,誰讓這場面上的事都讓範弘他們幾個給占了,咱家卻是勞碌命?”鐘懷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随即才正色道,“皇上要治罪舒仲成,你且仔細些,把罪名羅列好了預備着。”
言罷他也不多說别的,沖着房陵又說道:“王指揮乃是東宮舊人,隻不過手段才幹都尋常,偏生還好自大,這些咱們都看着。房大人隻消辦好了事,以後有的是上升的地步。除了這件事之外,那邊的事情你辦得缜密些,切勿漏了形迹,你可明白?”
“公公放心,我自然明白。”
送了鐘懷出去,等回到屋子裡,房陵不禁歎了一口氣。哪怕是号稱仁孝如當今這位皇帝,也還有睚眦必報的時候,假以時日,漢王朱高煦的下場可想而知。幸好他早就站對了位置,否則如今就遲了。,!
帶過來!”
“爹,都這麼晚了,要責罰要訓斥等到明天也不遲。大過年的,您卻幾天都沒休息好。”
“明天?明天萬一他們鬧騰出大亂子怎麼辦!”
鄭和狠狠瞪了養子一眼,眼看鄭恩銘百般無奈地下去照做,他方才擡頭望了望烏雲密布的天空。他在衆人眼中已經是這輩子到了頭的老家夥了,可是,既然機會擺在面前,他總得試一試搏一搏。否則,眼看辛辛苦苦繪制的那些海圖從此束之高閣,眼看精壯的士卒就此蹉跎一生,眼看自己這最後幾年就空擲在這大宅裡,他怎麼甘心?
出了鄭府,被冷風一吹,張越立時感覺到腦袋有些昏昏沉沉,這才記起自己和袁方還喝了不少酒。好在這一趟路上總算是沒遇到什麼情形,安安穩穩地到了家門口。盡管已經過了三更天,但因為他沒有回來,門房也一直有人守着,接了他之後就忙着讓人往裡頭報信,又安頓馬車,須臾,就隻見不少屋子的燭火都亮了。
“隻讓人帶信說要晚回來,也不說到哪兒去了,結果誰也沒法睡覺!”
洗漱更衣,打發了其他人先去休息,見杜绾使勁揉了揉眼睛,一臉嗔怒埋怨的模樣,張越不禁大大伸了個懶腰,随即才歎了口氣說:“娘子大人可是錯怪我了,我才知道,這正月初一簡直是比什麼時候都累,我這會兒腦袋都快脹破了!明兒個不準時起了,睡個懶覺吧!”
“睡什麼懶覺,今天太子殿下讓人送信來了,催讨你的東西!”杜绾見張越合眼就睡,忍不住砸了一句話下去。瞧見他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離京前他就捎話讓你不要偷懶閑着,你不好好琢磨,這件事情可是對付不過去的。再說,兩淮轉運使王大人那位公子的事情你就真的不管……”
聽到這層出不窮的事情,張越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能做的唯有深深歎一口氣而已,能安慰自己的隻有能者多勞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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