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說她多麼細膩多思的性子,怎麼會看不透他在惱火什麼。無非是透徹到隻想提前預演好賢淑妻子的角色,旁的也懶得理睬,以至于在他這兒就是踩錯重點而已。
商俞如啞火的□□盯她半晌,抛出句:“不等下周,你病好就領證。”
孟朝茉内心長歎。
以婚姻束縛本就無解的兩人,她每每自省自己的決定,都頭疼不已。到這地步也由不得她喊停,無非是結婚,她總歸是要結的,倒不如就選商俞,綜合各方面看,他的分數還是不錯的。又是以這樣的自我寬慰結束内心紛争。
令人始料未及是她這場病久久未愈。
反反複複高燒,自幼身體狀況小牛似的,還是頭回遇到這樣一場跨度長的病。她看老宅窗外屋檐淌下的雨,下了又晴,而她還是渾身乏力沒精神、嘴巴泛苦到毫無胃口,體重蹭蹭下降。
連孟得安也從小池村趕來看她。
喋喋争吵要把她帶家去親自照料,李園清對趙行莞是萬裡挑一的欣賞偏愛,對孟朝茉這個孫女也是愛屋及烏,獨獨不喜歡她兒子孟得安。大抵是他過去種種行徑沒盡到做兒子的義務與做父親的責任,而今又來這充好爸爸,李園清怎肯給他好臉,
“帶她回去?”李園清不怒自威,“如果你真要盡父親責任彌補她,和你那二婚老婆離婚後,就還有機會好好對朝茉。你反倒去小池村搗鼓什麼田産樹苗,你走吧,我會照顧她,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
“說得冠冕堂皇,那你孫子呢!過去怎麼對朝茉,他現在是不是也該沒機會接近朝茉,也該為過去的行為買單?還是說以你的虛僞,可以替朝茉免掉他的過錯?”
孟朝茉在裡邊睡得昏沉。
眼皮輕顫,卻仍覺得孟得安吵架這方面和她後媽封如玉有着專揭人短相似的刻薄之處。
“他當然沒有!”李園清氣極了,她從來不站在自個兒親孫子這邊,“要我說你們都該滾遠點,離朝茉遠點,幾個男人都是什麼東西!”
在午後久睡的孟朝茉醒不來,卻又隐隐能聽見外邊的争辯,不由嫌吵翻了個身,在想上次孟得安腿傷住院,前去看望探病的商俞和他聊過天後他分明待商俞眉開眼笑的,如今怎麼還會扯罵他?
哦對了,商俞呢?
這邊吵得兇,甚至有二房摻雜的音量,怎麼沒聽見他的聲音。
想到這,手邊适時響起窸窣細流,看來剛剛商俞應該如同早幾日那樣,又枕在她床畔睡着了。腳步聲後是啪嗒開門聲,旋即傳來壓低難辨的幾個字音:“都閉嘴,吵什麼,她在睡覺。”
看,還是商俞會掐重點結束這場争吵。
大家一下子就把注意力放在她這位帶病的主人公身上了,紛紛停止輸出。
不過真的很奇怪。
在睡夢裡竟然能聽清外界發生的一切,若不是真真實實感受到自己的虛弱,她簡直要以為這場病賦予她某種特異功能。
更離譜的是,她能聞到花香。
冬季是什麼花開了?貌似四季桂的幽香,可入冬後天氣驟冷,是哪株桂花樹能将花期熬至這個時節。她每回聞桂花香都有種空腹感,所以她是被餓醒的。
并非桂花,是床頭的一碟桂香小方糕。她捏起一塊放進嘴裡,勉強能嘗出點滋味,很快咽下時幹澀的喉嚨激起一陣咳嗽。門外的人聞聲趕進來,孟得安也在其中。
先給她拍背順氣的是商俞,另隻手端起床頭櫃備好的一杯溫水,她就吸管喝下幾口把糕渣給咽了下去。
暖氣足,商俞穿件薄毛衣,高圓領的,陽光躍窗灑在他側頰,平添一幅動态畫,他喊袁楣:“把溫着的蔬菜粥端來吧。”
蔬菜粥是小火熬煮好的白粥,擱了炒好的開胃小菜,她喝下整碗,旁邊一衆人看得欣慰,都在說能吃東西這病就要好徹底了。
孟朝茉也這麼想。
不料深夜她又開始燒。
住家的私人醫生正欲給她挂水,她想起身穿鞋,商俞坐床邊擋住了她,問:“要上洗手間?”
“嗯。”不然吊瓶挂上她更不方便去。
商俞就近拿起他搭在椅背的外套,一手扶着她,一手替她穿上。孟朝茉額頭貼在他胸口的位置,還是小時候奶奶這麼給她穿過衣服,牽她的手伸進衣袖,隻是商俞還未能細緻到會替她捏好底衣袖子防止蹭滑上去。
裡邊羊毛衫袖子滑到手肘,她本想說披着就行,但商俞下一瞬已經動作利索将她攔腰橫抱起,朝衛生間去。
本以為病中的自己該是孱弱清瘦的楚楚可憐。
可面對衛生間的鏡子,她徹底震撼,嘴唇蒼白、發絲淩亂、眼下位置也因久睡而浮腫,實在稱不上美女二字。
商俞宛若不曾注意到,還在替她解褲扣。
“你出去。”孟朝茉制止他的手。
“那你上好喊我。”商俞替她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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