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她教會她說第一句話,教會她走第一步路,教會她自己用筷子吃第一口飯的師父。
是看着她一點一點長大的師父。
宋小河太無助了,像在大霧之中迷路的小孩,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風雨飄搖中,她哭得斷斷續續,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可憐地喚道:“師父……”
沈溪山看着她,雨水将她的臉覆滿濕意,但淚水卻依舊明顯。
這時候的宋小河,仿佛又變成了一株野草,她知道自己要被遺棄了,所以随着風飄擺起來,支離破碎。
他心口也蔓延着奇怪的情緒,忍不住擡手,用手背輕輕蹭了宋小河的臉頰一下,想将她的淚接在手中拿到面前來細細觀察,想知道究竟宋小河的眼淚有什麼特别,讓他心裡也能跟着難受。
沈溪山道:“陣法啟動,我們已經無法阻止。”
或許能讓宋小河的内心少些煎熬。
正當四周哀嚎聲不斷時,忽而有一人闖進了漫天的紅光之中。
沈溪山的眼睛好使,一眼就看了個清楚,驚詫道:“嗯?蘇暮臨?他進去做何?”
宋小河的眼睛微微瞪大,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在狂風之中隐約看見了蘇暮臨的身影在其中狂奔。
就見他不受風的影響,動作矯健而迅速,眨眼就跑到了梁檀的位置,然後猛地往空中一躍,将空中的梁檀撲了下來。
彙聚成光柱的那些白影馬上就開始往四處飄散。
梁檀被打斷施法,當即急紅了眼,擡手就揍了蘇暮臨兩拳,“放手!”
這兩拳頭并不輕,蘇暮臨被捶得幾乎吐血,死死地抱住梁檀的腰不肯撒手,大喊道:“你在作惡之前,為何不先想想小河大人?!你在她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人!如今卻要抛下她去跟一個死人換命,你死了倒好,一走了之,那讓小河大人如何面對其他仙門?”
梁檀到底是宋小河的師父,若是他當真将所有弟子的靈力用于啟動涅槃陣法,獻祭自己的生命去換死人複生,不管最後有沒有成功,梁檀都是必死的。
那還活着的宋小河必定也會成為千夫所指。
現在趁着陣法還未大成,阻止梁檀然後歸還衆人剩下的靈力,仍舊可以懸崖勒馬。
宋小河心中滿是師徒之情無法動手,但蘇暮臨卻不管這些,他死死地壓住梁檀,說道:“你收手吧!人死不能複生,你做這些毫無意義!”
梁檀氣得吐血,照他的臉上狠狠打了幾下,蘇暮臨登時鼻血橫流,沾滿了梁檀的手背。
奈何蘇暮臨十分耐揍,就算是如此,也絲毫不松懈力道。
眼看着光柱的那些白影加速消散,梁檀也顧不得那麼多,甩出一張符拍在蘇暮臨的肩頭。
頓時他就承受了一股猛烈的力量,連帶着雙手也無法再使力,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筝往後飛出,摔出幾丈遠,重重地落在地上,翻了數個滾才停下。
蘇暮臨噴出一口血,心腔一陣劇痛,手臂無力,撐在地上幾次使力,都沒能爬起來。
梁檀再次飛到半空,将散開的白光凝聚。
天色暗淡,雷雲壓下來,飛沙走石,驟雨不息。
梁檀的身上開始散發瑩瑩的淡黃色光芒,從他身體的各處冒出,湧上天際。
宋小河看得分明,那是梁檀自身的靈力,他這是開始獻祭自己了。
“師父!”宋小河再也繃不住,哭喊着往前奔跑,風聲變得尖利,雨滴也兇猛,敲在她的身上全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卻不知躲閃,不知後退,大步往前,竭盡全力地呼喚,号啕大哭,“不要啊師父,不要丢下小河一人——”
這麼多年的恨,怨,悔,以及數不盡的午夜夢回中的思念,最終凝結為一句話。
梁檀脖子上青筋盡顯,靈力的快速流逝讓他從年輕的模樣迅速變老,頭發胡子花白,面容布滿皺紋。
他聲嘶力竭,沖着天際高喊,像是在問天道,又像是在呼喚兄長。
聲音從天際傳來,無比渾厚,震耳欲聾,如同鳳凰在風中泣血:
“頌微!”梁檀落下淚,哭着道:“歸不歸——!!!”
萬人的哀嚎如同齊奏悲樂,刺目的光芒如倒灌的河流,一股腦地湧向天際。
隻聽雷聲滾滾,銀白的閃電如蛟龍一般在黑雲之中流竄,蒼穹出現異狀。
梁檀察覺到不對勁,猛地低頭,就見蘇暮臨不知什麼時候竟爬起來了,手中夾着一張符箓,藍色的光芒在他的周身環繞不息。
他嘴邊的血被胡亂擦了一把,蹭得半邊臉頰都是血痕,暴風将他的長發缭亂,衣袍翻飛,唯有一張符夾在手中穩穩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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