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時滿臉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卓建安,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卓建安竟然說,原主和夏修時當年,是故意被偷換的!
“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卓時厲聲質問。
“當然知道啊,怎麼會不知道?我又不是夏家那對夫妻那麼蠢,傻乎乎地把不是自己兒子的人當成寶貝養二十年?我看起了那麼蠢嗎?”
“所以你,當初坑我欠下三千萬,就因為我不是你兒子?你是故意的!”卓時指責他。
卓建安立即擺手:“诶诶诶,這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坑你,可不是因為你不是我兒子!我這個人呢,一視同仁,誰都坑,夏修時我也沒少坑錢。”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的?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嗎?是你把我和夏修時換掉的?”
“诶诶诶,卓時,我這個人呢,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沒做過的事,我可不認哦!把你和夏修時互換的人,可不是我。”卓建安吊兒郎當,歪頭抖腿,熱情地和卓時說起了當年,“其實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還真以為你是我兒子。我這個人呢,對養孩子這種事也不上心,常年不在家,就連你名字,都是你那個媽取的。我後來會知道真相,還多虧了你那個媽。她不是個安分的女人,一心一意隻想管我要錢,每一次見面,都是錢錢錢,聽得人腦仁疼。”
卓時:“……”
一個不着家的男人,不給妻子孩子撫養費,這就是個人渣,管他要錢,這是天經地義!
卓建安并不在乎卓時的想法,他繼續往下講,似乎對發現卓時不是他親兒子這件事,很得意洋洋。
“有那麼一年,你大概兩歲多吧?你那個媽,一改常态,特别反常,沒有開口管我要錢,而是破天荒地提出了,要帶你去遊樂場。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她可不是會帶孩子去遊樂場的女人。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可是我不同意,她就軟磨硬泡,還溫柔小意,比沒結婚前還乖。我當時被她哄得舒舒服服,就答應了帶你們母子去遊樂場。”卓建安滿臉得意,“可是去了遊樂場之後,我發現她,她連根雪糕都沒舍得給你買,卻一直跟一位帶着孩子來玩的富太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富太太的小兒子。我一打聽才知道,人家富太太的小兒子,叫夏修時,竟然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更巧的是,你們還在同一家醫院出生。我當時心裡就有了猜測,果不其然,後來你那個媽承認了,說她把兩家孩子換了。你叫卓時,也是因為,夏家給那個孩子起名叫夏修時。她叫你小時,就當做叫自己兒子了。”
卓時滿目震驚,心裡卻很慶幸。幸好,現在坐在這裡,聽卓建安講當年真相的是他,而不是原主。他和原主都渴望的遊樂場,竟然隻是一場殘酷的夢。
原主可憐又可悲的一生,從一開始就不是個錯誤,而是個陰謀。
卓建安還在得意自己當年的聰明:“我問你那個媽,為什麼要換孩子?你猜她說什麼?夏修時和你,明明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同人不同命。人家夏家是富貴人家,住院住的都是豪華病房,她卻隻能擠在亂糟糟的多人間。她當時一想到,以後她的兒子和她一樣,沒錢享受好的,心裡就難受。她也想讓她的兒子享受好的,那麼孩子換一下,又能怎麼樣?”
面對卓媽媽的自私,卓時無法可說。他問卓建安:“那麼你呢?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兒子被換掉?不想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換回來?”
卓建安無恥道:“我自己的親生兒子在享福,我為什麼要換回來?我可沒有那麼高的道德感。何況,我根本沒帶過你,和你也沒什麼感情,知道你不是親生的,我就可以不養了,我不是更輕松了嗎?”
卓時罵道:“你們夫妻兩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樣的無恥!”
“罵就罵呗,無所謂了。你罵我,我還能少塊肉?”卓建安死皮賴臉這麼多年,卓時的幾句謾罵,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無關緊要,他根本不在乎。
他甚至還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你那個媽,你三歲半就扔下你跑了,你能長大,全是靠我好心,你對我要感激。”
卓時冷笑,差點被卓建安這種人渣的邏輯氣得喘不上氣:“你們換了别人家孩子,讓自己的兒子享福,換來的孩子不僅不好好對待,好不容易養大了,卻要我感激?我憑什麼感激?你們算什麼東西?!”
如果是原主,恐怕此刻早就泣不成聲了。原主一定沒想到,他悲慘的二十年,竟然是這種人渣造就的。可惜,原主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隻剩下了卓時。
“行行行,你覺得我不是東西,沒關系,你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反正你都要死了,我不在乎被罵。”
卓時聽到他的話,強壓着怒氣,問他:“既然這樣,我小時候你怎麼不殺了我?現在把我養大了,卻要殺我?那麼你為什麼要把我養大啊!”
他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這霧氣裡的氣溫又很低,他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都發白了。
卓建安無辜地攤了攤手,不要臉地說:“喂,你可别誤會,我和你沒有仇,以前也沒想過殺你。”
“那你為什麼現在要殺我?你有什麼好處?”
卓建安如實回答:“這不是有人給我錢了嗎?隻要弄死你,我就能拿到這個數!”
他朝着卓時比量了幾下手指,卓時沒看明白到底是多少,但看卓建安的神情,顯然這個數目不小。
“想殺我的人,究竟是誰?前幾次的謀殺,是不是你安排的?”卓時疾聲質問。
“老刁那次是我,老李那次也是我,這一次也是我。怎麼,除了這幾次,還有别的嗎?”大概是因為這個地方過于隐蔽,卓時不可能逃走,必死無疑,卓建安竟然很有耐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隻有三次嗎?之前的和你沒有關系?”卓時和他确認。
卓建安立即就不樂意了:“我說兒子啊,你爹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卓建安幹過,就是幹過,絕不抵賴;沒幹過,就是沒幹過,也不會胡亂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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