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有點兒無奈。
他合上手中的書,伸出左手晃了晃,修長且指骨分明的食指上套着一個銀環,牢牢的圈住了夏油傑的手指,顯得他的手有些病态的白。
夏油傑問:“你覺得這樣,我能走得出去?”
五條悟眼睜睜的看着那隻手隻是因為咒力流動了一下,銀環就滋生出無數銀色的藤蔓,緊緊的箍住了夏油傑的手掌,看起來就好像是被荊棘叢林束縛住的鳥一般,觸目驚心,且充滿了禁忌的色彩。
想起這個銀環的來源,五條悟原本的好心情,就忍不住的down了下去。
夏油傑不說在叛逃以後,是組織咒靈叛亂的詛咒師,哪怕就是還在咒術界當咒術師的時候,他也是四大特級咒術師之一。
根本就沒有人會在實力上小觑他,所以哪怕是有五條悟出面,換了一個身份讓夏油傑免去了死刑,但是還是難逃私下的責罰,這個銀環,就是夏油傑的懲罰之一,起碼在一年之内,夏油傑都不可以私下擅自動用咒力,一旦動用咒力,這個銀環就會伸出鎖鍊,将他整個人都束縛住。
就好像是在困住什麼野獸一般。
五條悟不爽道:“怎麼走不出去?你擡起腿走出去難道有誰敢攔着你嗎?來一個我揍一個。”
夏油傑失笑道:“悟,我怎麼感覺你比虎杖那小孩兒還要幼稚?不,是确鑿幼稚一百倍。”
話落,他也不去看五條悟瞬間垮下來的臉色,懶懶的起身道:“知道了知道了,跟你走,五條悟大少爺可以不可以給我留一下換衣服的時間?”
出去玩,自然是不可以穿平時穿的衣着了。
不僅是夏油傑換了身衣服,五條悟在他的宿舍外徘徊了一會兒後,也繞路回了寝室換了件衣服。
夏油傑頸間圍着一條純白色的圍巾,身上披的卻是一件黑色的大衣,用羊絨織成的,直直的垂到腳踝處,若隐若現的露出他腳上踩着的黑色長靴,頭發懶散的綁了一個低馬尾,用的是家入硝子前段時間惡趣味買來的頭繩,淺淺的棕色上墜着漂亮的小貓咪的吊墜,看上去好不柔軟。
相比起夏油傑,五條悟就要顯得要不羁很多,換了身皮衣,上面還鑲着碎鑽,整個人看起來bulgbulg的發光。
他一看到夏油傑的頭繩就忍不住的上去撥弄了下,笑着打趣道:“傑,你最近好少女心哦。”
夏油傑白他一眼:“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你更像一個jk了。”
五條悟抖了下自己脖頸間的鑰匙項鍊,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這樣不好看嗎?你信不信我走出去拽十個人,有十一個人都會誇我這樣好看?”
夏油傑被五條悟這條言論逗笑了,他扶額道:“我突然,有點兒想回宿舍了,是怎麼回事?”
說着,夏油傑就要轉身走人,跟五條悟這個幼稚鬼呆在一起簡直太掉份兒了。
在夏油傑轉身要走之前,五條悟及時拽住了他的手。
雖然夏油傑不可以動用咒力了,但是除了咒力以外,他還是一個很強大的體術者,這會兒五條悟發瘋似的拽着他的手往外跑的時候,他也可以好不費勁的跟上五條悟的腳步,夜晚的風倉促的掠過他的面頰,吹起他的圍巾,在寂靜的深夜中留下一段璀璨的白色。
他和五條悟一路跑出了高專,越過那一道爬滿了爬山虎的牆,就好像在那一瞬間後,落進了人間。
是喧嚣的人群,是川流不息的車輛,是閃爍的霓虹燈,也是路燈微弱的暖黃,五光十色的風景順着淩冽的風,一同刮過他的眼闊,不言輕重的要他沉醉其中。
夏油傑自從變成盤星教的教主以後,就好像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劃分出了邊界線。
在邊界線前,他是身邊簇擁着朋友夥伴的夏油傑,在邊界線後,他是身為盤星教主注定孤獨的夏油傑。
十年間,他獨自呆在那個冰冷的王座上無數的時光,每一個十二月的熱鬧與喧嚣都是屬于别人的。
隔着玻璃窗遠遠的圍觀這起伏的燈火人家。
而這一個十二月,五條悟拉着他的手墜入了人群中。
他有聞到棉花糖的香氣,也有紅薯的香氣,食物的香氣撲鼻的勾人。
他被五條悟拉着穿過了大街小巷,回到了那個他生日的時候,五條悟為他唱生日歌的那個夜晚。
風聲那麼喧嚣,他站在熟悉的店門前,酒吧上大大的霓虹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夏油傑有點兒躊躇:“你說的,是在這兒?”
五條悟挑眉一笑,眉眼間落滿了霓虹燈閃爍的恣意妄為。
“是啊,害怕嗎?”
五條悟這話兒說的有點奇怪,但是夏油傑實話實說:“是有那麼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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